林小鹿的聲音並不算大,她的嗓子眼現在還疼著,聲音嘶啞,如同貓叫似的。
可仍舊把季曜瑉給吵醒了。
他能睡著不容易,也很容易被驚醒,起床氣很重,還沒有睜眼就冷喝出聲:“鬼叫什麼?”
林小鹿那個氣啊,她都還沒有生氣呢,這個男人占了她的便宜還睡了她的床,他好意思凶她?
一張病弱的小臉,刹那漲得紅撲撲的,眼睛生氣地瞪他。
如果是平時,她這副生氣瞪人的樣子或許還有幾分氣勢。
但現在嘛,簡直比小奶貓還要無辜可憐。
季曜瑉眼開了犀利的黑眸,手撐著床上將自己舒適地靠在床頭。
乍然映入眼簾的病房環境讓他怔了一瞬間,似是才意識到自己在林小鹿的病床上睡著了。
他掀動著黑眸,徐徐地看向她,林小鹿臉紅氣喘的模樣映入他的深邃不見忪惺的黑眸之中。
眉頭一蹙,他修長寬厚的手掌便已覆在林小鹿光潔的額頭上,溫度很正常,沒燒。
他好看的眉宇鬆緩了下來,薄唇輕啟,問:“剛才叫什麼?做噩夢了還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比平時要低啞了幾分,異樣的動聽。
而他話語裏的淺淺關懷,讓林小鹿如被下了魔咒般地怔在那裏。
季曜瑉的溫柔,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甚至,還聽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很劇烈,仿佛招架不住他的溫柔。
見林小鹿呆愣地望著自己,那傻傻瞪大的眸子頗有些可愛,他忍禁不俊地笑了出聲。
與往日漫不經心的笑意不同,此刻他笑得溫柔,斧刻刀削般的臉龐線條也柔和下來。
深不見底的黑眸也泛起了異樣的神采,像是石子擊落古波無瀾的水,層層漣渏漾開,瀲灩動人。
“怎麼?傻了?”季曜瑉伸手捏她的臉,動作很輕,帶著逗弄她的意味,並不會弄她的。
林小鹿的臉,轟地爆紅起來。
好丟臉,她竟然看著這個男人看呆了。
自己一定是病壞腦子了。
“……你才傻了呢。”她撇嘴,有氣無力地拂開他的手。
“沒傻就好,我真怕你腦子被燒壞了。”他勾著薄唇,低低地笑著。
手臂倏地一伸,林小鹿整個人被他輕柔卻又霸道地圈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嚴肅,“42度,林小鹿,你昨晚燒到了42度……”
如果昨晚他送她到醫院晚了一些,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手臂,猛地收緊,林小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箍得略疼。
她蹙著眉頭,想要將他推開,可身體大病未愈的身體根本使不出力氣。
“季曜瑉,你弄疼我了,先放開我……”
季曜瑉鬆開了些力道,但依舊把她摟在懷裏,“林小鹿,為什麼沒打電話給我?”
林小鹿在出事的第一時間沒有想到他,是不是說明她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這個認知,讓季曜瑉很不爽,不爽到極點。
他自問對林小鹿足夠特殊,足夠耐心與縱容了。
可林小鹿呢,她明明可以在接到那通電話的第一時間求助他的,可她卻沒有。
他的問話,讓林小鹿心虛了,她根本就沒有存他的電話問題。
在接到爸媽出車禍的那個假消息時,她滿腦子都是絕望與悲傷,根本就沒有想到季曜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