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銘的怒火還沒歇下去，就眼瞅著眼前這小夥子還和自己的小徒弟，隔著自己眼神交流，是當他不存在？
老頭頓時氣得就差吹胡子瞪眼了，他本來五官就長得十分嚴肅，又常年鑽研中醫，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刻板，現在臉板下來，簡直和鍋底沒什麼不同了。
小醫生當下嚇得，縮縮脖子，不敢再看秦羽了。
“那個……陸主任。”
秦羽打斷了陸尚銘對自己徒弟的怒視，陸尚銘轉過頭來，臉上的神情仍是不好。
“我也確實事後反思，自己越俎代庖，這件事的後果與嚴重性。”秦羽臉上的表情誠懇，認錯態度良好，對待陸尚銘這種一板一眼的老頭子，那就很是受用。
果然，陸尚銘的表情立刻緩和了很多，眼神也不再那麼嚴厲。
‘但是，我要說但是了！’秦羽在心中默默填上一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但是……”
陸尚銘的臉色，在聽到‘但是’這兩個字之後，立刻黑了下去。
秦羽神色不慌不忙，透著一股氣定神閑的鎮靜，慢慢說道：“‘寇辰則除之，出惡血也’，陸主任，您肯定比我更了解這句話的含義吧？”
陸尚銘臉上十分明顯的先是一愣，又漸漸轉為不可置信的震驚，隨後，震驚又趨於平靜。
他蒼老又布滿皺紋的臉上，在一言不發的時候，顯得嚴肅又刻板，但是那雙即使渾濁也仍舊睿智的眼睛並沒有隨著陸尚銘年老而昏花，它們正盯在秦羽的臉上，一點細微的蛛絲馬跡都不想放過。
但秦羽太過於平靜了，就像是他剛剛講的道理不過就是三歲小孩兒都能知道的道理，以至於陸尚銘觀察了這麼久之後，對秦羽仍是一無所獲。
‘這個孩子，城府太深，少年早慧，老道的很呐……’陸尚銘在心中暗暗想道。
而一旁圍觀的小醫生，都是什麼都沒聽出來，一頭霧水。
小醫生撓撓頭，左看看自己的師父，又看看秦羽，心中流淚的也感歎道：‘怎麼現在流行說話打啞謎嗎？看起來就很高深莫測了嗎？’
單純的小醫生決定以後自己也這麼說話，但也就試了那麼幾次，便遭到了同門師哥師姐的嫌棄。
後來，還是一臉青澀的小醫生問早有大變的秦羽，這是為啥，秦羽用看著小智障的眼神看著似乎一點兒都沒變化的小醫生，笑著說道：“這樣講話，也是要看臉的。”
不過這也是後話了，而現在，陸尚銘在一無所獲之後，像來的時候那樣，風風火火的走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秦羽和這個人的行為習慣，說話方式真的是，太過相像了，他必須要去確認一下。
小醫生看著自己扭頭就走，壓根不搭理自己的師父，心裏酸疼，他覺得自己要涼了，實習之後留不進瀾海市醫院了。
“唉……”
長長的歎息聲從才喘勻氣兒的小醫生口中發出，同樣也將秦羽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秦羽想了想陸尚銘的脾氣，頓時也為這個小醫生可憐。
“辛苦你了。”秦羽安慰道。
小醫生臉上露出苦笑，一轉眼自己師父都已經不見人了，趕忙拔腿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