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朱榑是朱元璋的第七子,王府在青州,洪武二十三年曾隨燕王北征。
據說此人“以武略自喜,然性凶暴,多行不法。
”。
也被廢為齊庶人,關押在京城。
這兩王是擁有重兵的塞王,但麵對捉拿他們的禦林軍,都根本不想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好像盼望了很久一樣,也許,他們是想擺脫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坦然地當一個庶人。
周王被抓的消息傳到北平,可憐的朱棣還在為父皇守孝呢,三個兒子落入了朱允炆的手裏,同母至親朱橚又遭不幸。
朱棣當然不能不管,就馬上寫了一份奏折,其中說道: “若周王所為,形跡曖昧,念一宗室親親,無以猜嫌,輒加重譴,恐害骨肉之恩,有傷日月之明。
如其顯著,有跡可驗,則祖訓俱在。
” 這個奏折不知道是誰當的槍手,可算是既深明大義,又顧及手足之情,既流露出希望寬大處理的願望,又表達了服從聖裁的理智。
難怪性格仁厚的朱允炆看了之後,差點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便馬上傳示齊泰、黃子澄進宮,把朱棣的奏折拿給他們看:“削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 齊泰和黃子兩個人說他們考慮一下。
於是出了宮,在一起商量。
他們一致認為朱允炆這是婦人之仁,現在事已至此,拉弓沒有回頭箭了,於是兩人又一起去找朱允炆,並說:“既然把周王抓了,眾王中最讓人不放心的是燕王,他因為長期鎮守邊關,名聲日漸增大,不如趁機一起收拾了,以免留下後患。
” 朱允炆猶豫不決,於是派人潛入北平,想搜集燕王的罪證,但一時沒抓住什麼把柄。
朱允炆的書呆子勁又上來了:“我們拿不到證據啊,憑什麼抓燕王?”齊泰心說,我怎麼碰上這麼個主子,真沮喪!不過還是耐心地開導說:“就憑他那個想營救周王的奏折,我們就能把他逮起來了。
” 朱允炆說:“你講的也沒錯,但我剛剛登基,立足未穩,就連削數王,難免讓天下上非議啊。
暫時先放一放吧。
” 齊泰說:“我們以加強邊境防衛為名,派可靠的大將帶兵駐守開平,把北平的護衛精銳,全部都調到遼東,去掉朱棣的羽翼,他朱棣再有辦法也無可奈何了。
如果現在不行動,以後肯定要鑄成大錯。
” 朱允炆同意了齊泰的看法,於是在洪武三十一年十一月,朝廷任命張昺為北平布政使,謝貴、張信為北平都指揮使,並責令他們嚴密監視燕王的動向,及時密報。
有道是家貧出孝子,國難出忠臣。
這時候又出來了一個四川嶽池教諭程濟通,八品小官,大致相當於今天一個縣的教育局長。
他居然直接上書給皇帝,說:“北平兵起,期在明年。
”朱允炆看了奏折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居然非常生氣,說程濟“無端妄言”,讓人把他抓到京城,準備處死。
程濟當然不想死啊,他說:“請先把我關押,如果朱棣一年之內不反,再殺我不遲。
”那意思就是說,如果一年之內朱棣反了,你們就趕緊把我放了!程濟於是被關押在了南京的大牢內。
難道真是連遠在四川的人都能看出朱棣的反意,而朝廷卻看不出來嗎?當然不是,這個程濟不過是個托。
齊泰和黃子澄借這個小官之口,說出了他們自己不方便說的話。
然而,朱允炆還是不想對四皇叔下手。
轉眼到了第二年,年號改了,也就是建文元年。
二月,朱允炆追尊父親朱標為孝康皇帝,廟號興宗,尊朱標正妃常氏為孝康皇後。
尊自己的生母呂妃為皇太後。
朱標雖然沒有做過一天皇帝,但由於有了個好兒子,也得到的皇帝規格的祭祀。
同時,朱允炆封自己的正妻馬氏為皇後,弟允熥為吳王,允熞為衡王,允熙為徐王。
立長子文奎為皇太子。
三月,兵部派遣都督宋忠、徐凱帥兵屯開平、臨清及山海關,防備朱棣有什麼異動。
北平燕王府護衛軍中的精銳,大都被抽調到了開平。
又把北平、永清二衛軍派到彰德、順德。
就連曾跟隨朱棣北征立功的蒙古騎兵指揮觀童,也被調到了南京。
齊泰和黃子澄核計,朱允炆即使狠不下心來廢掉朱棣,倚靠這些措施,朱棣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齊泰應該會這麼想,與此同時,削藩的工作並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