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三丫頭,你可別胡來。”
三娘:“大姐放心,我就是教訓教訓常富貴,不會傷筋動骨的。”
正說著,就見小舅回來了,旁邊跟著個奇奇怪怪的老頭子,估摸是小舅請的郎中,三娘打量了郎中一遭,覺得這郎中怎麼看怎麼別扭,眉眼閃爍不說,仔細看臉上的胡子也有些歪,對上自己打量的目光,下意識避開,明顯有鬼。
三娘低聲問了句:“小舅,這郎中您是從哪兒找的?”
常三:“常家村就村西頭有個在青州府藥鋪裏當夥計的,說會瞧病,村子裏誰家有病人,去不了城裏就尋他來給瞧瞧,我剛去的時候他家關著門,鄰居說跟他媳婦兒回娘家去了,估摸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就往回走,正碰上這位,說是藥鋪裏坐堂的大夫,來村裏尋那夥計有事兒,就請了來。”
常三話音一落,那老頭兒咳嗽一聲捋了捋胡子拿捏著嗓子問:“病人在何處?莫非是這丫頭,瞧著紅光滿麵的不像有什麼症候?”
常三剛要說病人在裏頭,三娘道:“小舅,我跟郎中說幾句話成不?”
常三雖覺奇怪,卻習慣性聽三娘的,點點頭:“說吧。”
三娘把那郎中叫到一邊兒,笑眯眯的看著他:“胡子都歪了還裝呢。”
那郎中忙下意識摸了摸胡子,三娘笑了起來湊到他耳邊:“行了,大家夥走江湖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都不易,放心,我不會揭穿你,不過,你得幫我幹一件事兒,幹好了,看見沒,這銀子就是你的,要是幹不好,我就把你扭送到官府衙門,問你一個冒充郎中招搖撞騙之罪,輕的一頓板子把你打的半死,重的你這條小命就甭要了。”
那郎中本來就是靠著算命賣野藥招搖撞騙為生的,來常家村是找村西頭的夥計要賬的,上次在青州府那小子在自己這兒拿的野藥還沒給錢呢,自己掃聽了好些日子才知道那小子住在常家村,怕他見了自己躲起來,才扮成老頭子的樣兒,是想打那小子個措手不及,把錢要回來。
誰想自己大老遠跑來卻撲了個空,問了村子裏人才知道這初四是閨女回娘家的日子,那小子跟他媳婦兒回娘家了。
罵了句娘,照著那小子的門踹了幾腳,剛要走,就瞧見了常三,眼珠子轉了轉,那小子拿自己的野藥就是為了冒充郎中給村子裏的人瞧病,莫不是來找這小子看病的吧,這等上門的買賣哪能放過,把自己的裝扮整理整理,過去跟常三套話兒。
常三一聽是藥鋪裏坐堂的大夫,正好,便請到了常家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碰上一眼就戳破自己偽裝的丫頭。
這小子看了三娘一眼,心說這丫頭瞧著也就十來歲的樣兒,怎麼這麼賊精賊精的呢,而且聽上去對自己這行熟的很,莫非遇上了同行?
想著不禁抬頭看了眼常家的院子,不能說窮的叮當響,可也不是什麼富戶,這丫頭穿的雖是一身新,可土裏土氣的一看就是個鄉下丫頭,估摸是過年串親戚來了,根本不是什麼走江湖的同行。
可串親戚來的管這檔子閑事兒做什麼,而且,這丫頭也太厲害了,要是真把自己扭送到官府,一頓板子絕跑不了,要是聽這丫頭的,她手裏這塊銀子瞧著怎麼也有一錢,要是弄到手,這年下就不愁吃喝了。
不過,還有些想不通:“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
三娘:“你管呢,就說幹不幹吧。”
那小子:“那也得聽聽你讓我幹啥,要是殺人越貨我可不幹。”
三娘撇撇嘴心說,就你這德行還殺人越貨呢,也就是個混江湖的小騙子罷了:“放心,不讓你殺人,你不是我小舅請來的郎中嗎,一會兒你進去看病的時候,幫我收拾收拾裏頭那頭肥豬就成。”
那小子:“怎麼收拾”
三娘:“我不管你怎麼收拾,隻要我能解氣了,這銀子就是你的。”說著晃了晃手裏的銀子。
晃得那小子眼饞非常,點點頭:“成,就聽你的。”
轉身跟著小舅進屋去了,二娘忙道:“三丫頭你跟那郎中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說的啥啊?”
大娘:“三丫頭,你可別胡鬧,再怎麼說富貴也是二舅家的表哥。”
三娘:“大姐,要不是看二舅的麵子,可不會這麼便宜他。”
三娘話音剛落就聽裏頭一聲慘嚎:“哎呦,可疼死我了,娘,爹,奶奶,哎呦……”大娘二娘聽見忙跑進去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