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郎中做出一副為難的神色:“不是老夫推脫,而是這一沾上官府,老夫便有些拿不準了,要不兩位再尋尋旁的門路,老夫還有些事兒先告辭了。”說著轉身便走。
王大發本來還有猶豫,這一見他要走便有些急了,他們兄弟可轉悠半天了,長平縣的當鋪錢莊都轉了個遍,隻有賭場那兒放了個活話兒,可利息太高,五十兩銀子過倆月就得還一百兩,這都趕上搶了,可要實在弄不來銀子隻能回賭場借,青州那鋪子是生銀子的聚寶盆,必須得弄手裏才行。
如今既有興和號的二掌櫃,何必舍近求遠,想到此忙拉住假郎中:“老掌櫃先別走啊,咱們再商量商量,這麼著您看成不成,把我們手裏這些房地契先都押給您,您跟我們去衙門裏一趟,您把五十兩銀子直接交給衙門,把青州鋪子的房契拿出來,您再給我們十兩銀子,我們最遲兩個月就能把銀子還上,到時您再把房地契給我們,您看咋樣?”
假郎中沉吟片刻:“這個主意倒妥帖,隻不過照規矩這兩個月利息可是要先付的。”
王大有:“多少利息?”
假郎中:“我們興和的利最低,按月算十分利,一兩銀子一個月的利息是一錢,您這六十兩銀子一個月就是六兩,兩個月就是十二兩。”
王大有一驚:“這麼多?”
假郎中:“您二位可以掃聽掃聽去,我興和可是最規矩的,別家錢莊都是二十分三十分的利,您二位要是嫌利息多也無妨,咱買賣不成仁義在,交給朋友下回再合作也是一樣。”說著把手裏的房地契遞了過去。
王大發:“行,十分利就十分利。”
王大有一聽忙把他哥拖到一邊兒:“哥,這可是十二兩銀子啊,咱家的房地契常家的房地契加上青州的鋪子都押了統共才能借出六十兩銀子來,這老頭子就先扣了十二兩,等於才四十八兩銀子,一會兒去衙門咱自己還得貼二兩銀子出去,咱的房子地鋪子也都給人家了,我怎麼算怎麼覺得的不對頭呢。”
王大發:“剛在賭場裏你不也聽見了嗎,他們倒是不要房契做抵就能借咱們銀子,可五十兩銀子倆月就得還一百兩,興和錢莊六十兩才十二兩的利,低的多了,再說,就算賭場不要青州的鋪子押著,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到時候要是還不上銀子,非把咱們哥倆的皮剝了不可,我覺著還是這個老頭兒靠譜些。”
王大有:“那,那咱還得給他二兩銀子?”
王大發:“給他,隻要青州的鋪子到手,買賣開起來,那就是金山銀山,二兩銀子算個屁啊。”
王大有一聽金山銀山,也不心疼銀子了,從懷裏拿了二兩銀子出來交給他哥。
哥倆嘀咕的話假郎中都聽在耳裏,心說就這倆膿包還金山銀山,做夢去吧,跟那小丫頭比心眼子,簡直差了一天一地。
見哥倆過來,假郎中假模假式的道:“你們要是嫌利高也沒法子,這是我們興和的規矩,要不您二位再去旁處問問。”
王大發:“興和是大錢莊,衝這字號我們哥倆也信,十分利就十分利,這是二兩銀子你拿著,這麼著成了吧。”
假郎中:“不成不成,還得立字據呢。”
王大發:“我知道那邊兒有個代寫書信的,讓他寫吧。”
假郎中點點頭,跟著哥倆去尋了那個代寫書信的寫了字據,王大發多了個心眼兒,怕假郎中糊弄他們哥倆不識字,又找了兩個過路的讀書人,讓人家幫著念了一遍才放心的按了手印。
幾人這才往縣衙裏尋管事兒的交了銀子,把青州鋪子的地契拿了出來,王大發哥倆也就瞅了一眼,就讓假郎中拿了過去:“兩位,這鋪子的房契先擱我這兒押著,兩月為期,到時候你們還了銀子這房地契就能拿回去了,不過咱們醜話也得說在前頭,若到時你們還不上銀子那可對不住了,你們兩家的房子地加上青州這鋪子可就得頂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