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明剛進門就被他爹一聲斥罵:“我不是讓你回長平縣官學嗎,你怎麼還在定……咳咳咳咳……”話沒說完就咳嗽了起來。
周夫人忙道:“老爺您別著急,是我前兩日覺著心裏悶得慌,派人把明兒攔下了在家陪我說說話兒。”
周老爺指著她:“你少幫他遮掩,他根本就沒出定州城,什麼攔回來了咳咳咳……”
周子明:“爹,我不想回官學念書了,我以後留在家裏幫著爹做生意。”
周老爺聽了這話蹭的總炕上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周夫人一見不好忙跟兒子使眼色:“明兒別胡說。”
周子明卻不理會:“爹,我不喜歡念書,我想做生意。”周老爺氣的眼冒金星,左右看了看,抓起桌上的茶碗砸了過去。
虧得病的狠了,手裏沒了準頭,砸在了旁邊的門框上,見沒砸著周老爺仍不解氣,又去炕櫃上摸那擺著的瓷瓶子,隻不過本來就病著,這一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沒等摸著,人就跌回了炕上,白眼一翻氣暈了過去。
周夫人嚇壞了忙著喊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捋胸口的好容易緩了過來,郎中也到了,號了脈說是急火攻心不打緊,從藥匣子裏拿出個現成的藥丸子融了灌下去,人安穩了許多,又開了藥囑咐莫動氣,周夫人讓管家送了郎中出去方道:“又不是什麼大事老爺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
周老爺:“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有道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就是說隻有念書考了科舉,才有大出息,才能給咱們周家光宗耀祖,若不是指望著這個,我巴巴的送他去長平縣的官學做什麼。”
周夫人:“我是婦道人家沒見識,可老爺就不想想,咱們周記就明兒這麼一個獨根苗,明兒要是真考了科舉當了官,咱們周家的買賣怎麼辦。”
周老爺:“隻要子明有大出息,這買賣算什麼。”數著瞪了周子明一眼:“你還不回青州,在這兒杵著想氣死我不成。”
周子明:“爹,我答應您,等您病好了我就回青州念書,可這會兒您病著,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身為人子,兒子怎麼能丟下不管,所謂百善孝為先,兒子若是走了豈不成了不孝之子,若是傳出去以後,兒子想考科舉都難了。”
周子明這番話說出來,周老爺也覺著有理,這考科舉就為了做官,這要是落個不孝的名聲傳出去可不好,想到此便道:“那你暫且留幾日吧。”
周子明暗喜:“還有件事兒兒子想跟爹商量。”
周老爺:“何事?”
周子明:“爹不在家這幾日不知誰傳出去的消息說咱周記收不來麥子,那些訂了白飴的主顧都上門來要退訂錢。”
周老爺道上雖說就病了,可一直勉強撐著,卻一回家聽見主顧都上門來退訂錢的消息,一著急才倒下,心裏正煩呢這會兒聽兒子提起不禁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周子明:“爹,這訂錢萬萬不能退,這些都是咱周記的老主顧,若是退了就等於把他們往常記推呢,常記的白飴爹也見過,比咱們周記的可不差,加上價格便宜,這些老主顧一旦去了隻怕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