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五在下頭有些不甘心的道：“福順你行不行啊，不行下來，我上去。”
福順低頭瞪了他一眼：“葛小五這是青州不是定州，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葛小五哼了一聲：“瞧把你小子能的，我是怕你小子露了怯給咱們常記丟臉。”
福順：“這麼個小場麵算個屁啊，露怯兒露你個頭，站底下看著我給你打個樣兒，往後就照著我的學。”說著咳嗽了一聲，把喇叭放在嘴邊兒上，大聲道：“各位青州的父老鄉親們，今兒把大家夥招過來，是因為諸位都是我們常記的主顧，這些年沒少照顧我們常記的生意，我們東家心裏過意不去，就趁著這大好春夜，給父老鄉親們添點兒樂子，辛苦之計也能適當的放鬆放鬆，我這兒問各位一句，剛的煙花好不好看？”
底下老百姓高聲附和：“好看。”
福順又道：“熱不熱鬧？”老百姓又道：“熱鬧，不過就是放的太好了，沒等瞧呢就過去了。”
福順：“沒瞧清楚不要緊，剛那就是點點卯，大熱鬧在後頭呢。”
老百姓又道：“啥大熱鬧？”
福順往後旁邊一指：“大家夥瞧見後頭這十幾個架子了不，誰要是能說出這架子上的是什麼東西，一會兒去旁邊記下名兒拿了條子，明兒去雙合盛白領二斤點心，怎樣這夠熱鬧吧。”
福順話音剛落，底下就瘋了，一個道：“我猜是常記的白飴糖，堆在這兒等著往外地運呢。”旁邊的漢子道：“你傻啊，沒瞧見架子下頭堆著柴火呢，估摸是常記收的麥子，在船上著了潮，打算生火烤幹了呢。”“你他娘才傻呢，這才幾兒啊就收麥子，就算是麥子著了潮用日頭曬就好了，堆這麼多柴火烤不成爆米花了嗎……”眾人七嘴八舌差點兒沒打起來。
有碼頭幹活的知道底細忙道：“我知道，這架子上堆的是發了黴的點心，是那個缺德禦香齋分號拉來的，就是前幾日毒死要飯花子的那些點心。”
他一說，底下的老百姓嘩然：“真的假的，禦香齋分號不是讓府衙封了門嗎，這些發了黴的點心怎會在這兒？”“就是說，堆在河邊兒這是要做啥……”
福順見時機成熟便道：“這幾位大哥一會兒來拿了條子明兒去雙合盛任意的鋪子裏都能領二斤點心，沒錯，這些架子就是禦香齋發了黴的點心，整整兩船，十八萬斤，是我們三姑娘花了一萬八千兩銀子從禦香齋分號買下來的。”
底下有人道：“這發了黴的點心三姑娘買來做啥？”
福順：“這位大哥問的好，這世上就有一些缺德帶冒煙的不管別人死活，這些發了黴的點心，我們三姑娘若不買，或會倒在青州的大街上，被人撿去吃，或拉回去重新加工了，賣給外地的小作坊，最終這些發了黴的點心仍會被咱們老百姓吃下去，結果也許就會跟那四個要飯的兄弟一樣，一命歸陰。”
福順話音剛落，底下有個老婆婆道：“哎呦就發了點兒黴，吃了不打緊，災荒年的時候樹皮草根兒不一樣吃嗎，幾塊發了黴的點心吃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