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隻得起身告辭,從蘇府出來,小梅不滿的道:“這老爺子什麼脾氣啊,姑娘可是來給他瞧病的,怎麼說趕人就趕人,就算說親也得請媒人哪有當麵跟姑娘提的。”
三娘倒不以為意:“這老爺子是病急亂投醫,何必計較這些。”
小梅:“可是聽這老爺子的意思,除非姑娘嫁到蘇家,要不然杏花樓可不會賣給咱們常記,姑娘來湖州不就為了杏花樓嗎,這眼瞅著黃了,姑娘難道不急。”
三娘攤攤手:“杏花樓是蘇家的祖業,人家要是咬死了不賣,咱們急也沒用,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盡力便是,至於能不能成,看運氣吧。”
小梅:“這老爺子真是糊塗了,哪有把買賣跟親事摻和在一處的。”抬頭見三娘往街上行去不禁道:“姑娘不回韓府?”
三娘:“來了這些日子都在韓府待著,今兒既出來了就別急著回去了,你把六子叫出來,咱們好好逛逛湖州城。”
小梅應著跑去韓府喚了六子出來,六子這些日子在韓府除了吃就是誰,都快無聊死了,一聽要逛湖州城,撒腿就跑了出來。
三娘見他連蹦帶跳跟個猴兒似的,不禁好笑,可見把這小子悶壞了,這小子跟他師傅一樣就不能閑著,閑著就難受。
三人往街上逛去不提,且說老範頭送了三娘回去方道:“老東家您好端端的怎麼提起了親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姑娘是正清少爺的師妹,韓家老爺多次提起給正清少爺娶親之事,正清少爺都未應下,這兩年間也瞧出了些影兒,十有八九是瞧上這位三姑娘了,您提親事可有些不妥。”
蘇老爺:“有什麼不妥的,俗話說的好,一家有女百家求,隻要這丫頭沒定親沒嫁人,哪家搶著就是哪家的,更何況,這丫頭別看年紀不大卻極有主意,你聽她說的,若嫁便要嫁所愛之人,不然情願終身不嫁,也就是說,正清小子並非她所愛之人,惦記也是白惦記。”
說著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丫頭不會答應,隻是心存僥幸想試試罷了,如今我這把年紀,一隻腳已進了棺材,若不趁著還有一口氣給杏花樓尋個出路,祖上傳下的百年字號可就毀在我老頭子手上了。”
老範頭:“老東家別急,常記不成,還可尋別家試試。”
蘇老爺:“做點心的字號雖不少,有名號的也是屈指可數,要說 跟咱們杏花樓齊名的當屬京城的禦香齋,當年禦香齋風頭最健的時候都壓過了咱們杏花樓,成了大周首屈一指的老字號,後來如何,老東家一去,禦香齋一樣被那些不肖子孫賣了,如今除了禦香齋的招牌還剩下什麼,我是怕杏花樓成了第二個禦香齋。”
老範頭點點頭:“聽有平說禦香齋那個少東家可不是個好東西,在青州開分號的時候,弄了兩船發黴的點心,後來鬧出人命,被官府封了門,仍不罷休又尋了三姑娘去,說若常記不買下那兩船點心,就倒在青州的大街上,老東家想想,那些點心若倒在街上,必有人爭搶著去撿 ,吃下去還不知要害多少人呢,末了是三姑娘典當了自己的首飾,籌出銀子買下了那兩船點心,在玉帶河邊兒上當著青州的老百姓燒了,那可是兩船點心啊,就這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