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說完方意識到自己有些多事,咳嗽了一聲:“那個,我就是胡說的,你別當真,我今兒主要是來謝你的,若不是興和出麵,常記也買不下杏花樓。”
齊王看了她半晌兒緩聲道:“你我之間何用如此客套。”這話說的實有些曖昧,三娘愣了愣,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目光,卻發現這男人的目光比他的語氣更為直接,三娘偏頭錯開他的目光,腦子迅速斟酌著該如何應對。
活了兩世的三娘,自然明白,男人說出這種話,流露出這種目光,是什麼意思,看起來自己還真不如小梅看的通透,那丫頭一早看出這男人對自己有意,而自己對這男人呢?三娘的承認或許是有些好感的,畢竟這男人長得不賴,還幫了自己。
如今想來不論上次為了買下禦香齋那兩船點心,典當首飾,還是這回在湖州買杏花樓,都是因這男人的幫忙才能成事。
而以刀疤男的身份若非有意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幫自己,而有意?他看上自己哪兒了,花容月貌?三娘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是長得不差,可是在葛家她卻是不折不扣的醜小鴨,別說跟大姐比,就是二姐也比自己好看,自己的姿色也就算中上, 距離美人尚有一段距離。
而且就算自己是什麼驚世絕豔的大美人,對於這個出身世族有權有勢的男人來說也並非稀缺資源, 三娘相信他若想要美人,根本不用說,隻要稍微露出點兒意思來,立馬就會有人送來一堆,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那麼這樣的男人若對自己有意,自然不是瞧中了自己中上的姿色, 那麼就是性格了,三娘略審視了一下如今的自己,忽然就想明白了。
自己雖極力融入這個世界,可畢竟有著前世的靈魂,她的思想跟三觀與這個世界的女人仍是天差地別,她自己不覺得什麼,可在別人看來就不一樣了,所以周子明才叫自己瘋丫頭,所以那些媒婆子即便登葛家一百次門也沒一個是來給自己說婆家的。
刀疤男大約從未見過自己這樣的女人,男人的獵奇心理作祟,所以才會對自己產生了那麼點兒好感,不,應該說是新鮮感,他這樣地位的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有興趣,絕不會藏著掖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決定了他們對女人的態度,所以才會說出不用跟他客套的話,這句話等於直接告訴自己,他對自己有意。
至於自己的態度,如果她單純一些傻一些,或許會覺得好運天降,如果拋開理智的分析,這男人霸道而直接的方式,其實滿足了作為一個女人的某種程度上虛榮的心理,讓她覺得有些暗爽。
可暗爽過後便是麻煩,大麻煩,常記剛買下杏花樓,常記跟興和的合作剛剛開始,這個時候如果得罪這個男人,實在有些不妙,而像刀疤男這樣的男人,大約無法忍受一個女人的拒絕,若這時候撕破臉,且不說前頭的努力功虧一簣,一旦這男人惱恨起來,萬一要會對常記不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