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到了兗州府,船剛至碼頭,遠遠就瞧見師兄立在河畔,秋風拂起他身上的鬥篷,越發顯得身姿挺拔,就算在人來人往的碼頭也如鶴立雞群。
阿聿道:“那個河畔的可是韓大人?”
三娘疑惑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的?”
阿聿:“猜的。”
三娘笑了:“你倒是會猜。”
說話兒船已泊穩,三娘從搭板上岸:“師兄公務繁忙,何必親自過來,還怕皎皎找不到兗州府衙嗎?”
韓正清:“皎皎不是常勸師兄說公務是忙不完的,應勞逸結合,所以師兄就趁著接你偷了懶。”說著打量她一遭,不過數月,這丫頭仿似又長高了些,身上一件鵝黃的鬥篷,站在自己跟前兒,讓他想起府衙花圃中那株亭亭盛開的秋菊,秋陽下這張笑吟的小臉說不出的動人。
三娘笑了:“師兄若是肯聽皎皎的勸就好了,隻怕這幾個月,又是成日熬夜操勞,要不然怎會清減了這許多,忠叔我猜的對不對?”
後頭的韓忠點頭:“三姑娘最是知道少爺的,自打來了兗州,少爺幾乎日日三更方睡,略躺躺至五更又起來料理公務,這麼下去身子豈不要熬壞了,姑娘來了就好了。”
韓正清:“不過就是忙些,熬了幾天夜罷了,哪至於就熬壞了,河邊兒風寒,還是快些回府衙吧,我讓廚子做了蔥燒魚,這兗州府的大青魚肉厚肥美,比起將軍河的鰱魚更好,跟兗州的大蔥一起燒出來,味道獨美。”
三娘:“師兄說的我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韓正清笑了:“若皎皎喜歡,就讓廚子日日都做。”
三娘:“師兄最好了。”
韓正清點了點她的鼻子:“小馬屁精,就知道說好聽的哄師兄高興。”
三娘:“皎皎說的可是真心話。”
韓正清:“好,好,師兄知道皎皎的小嘴最甜。”
阿聿過來:“三姑娘,東西我已經命人裝車直接送去了兗州府衙。”
看見阿聿韓正清微愣了愣,何時常記多了這麼一位,怎麼自己不知道,不禁道:“這位是?”
三娘道:“瞧我一見師兄高興的都忘了介紹,這是阿聿,常記青州的賬房先生,這趟我進京,小舅不放心,讓他跟了過來。”
韓正清:“我記得青州的賬房是吳先生。”
三娘:“老吳病了得養些日子,興和的老掌櫃薦了阿聿過來,阿聿風雅有趣人又隨和,這一路有他在,皎皎都未覺得悶,而且棋藝很高哦,有他在師兄就不用再拉著皎皎下棋了,師兄下不痛快,皎皎也受罪。”
韓正清:“哦,如此看來,有機會倒要領教一番了。”
阿聿拱手:“恭候韓大人賜教。”
三娘:“放心,有您們切磋你的機會,如今還是填飽肚子更要緊,我可是餓了。”
韓正清笑了,交代韓忠一聲上了車,不一會兒便進了兗州城,三娘撩開窗簾往外瞧了瞧,不禁道:“這兗州府瞧著比青州還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