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進來常氏歎了口氣:“你剛回來就碰上這件兒糟心事兒,是娘的不是,隻當你外祖母雖年紀大了怎麼也有明白的時候,哪想這般糊塗,去年年上給你小舅難堪也就罷了,今兒又上門吵鬧,心眼兒裏都是她那個寶貝孫子,你們幾個就連虎子也不在她眼裏,真叫人心寒。”
常三也氣的不行:“德叔,你去跟石頭說,從今兒起常家村那邊的東西都掐了,既他們不領情,咱還上趕著給什麼,往後個人過個人的日子,誰也礙不著誰。”德叔應了一聲去了。
常三看向三娘:“三丫頭回來本是大喜事,別讓這些爛事兒攪合了,來,來,三丫頭,快跟小舅說說,那蔗糖是怎麼弄出來的,昨兒大龍拉回來的那好幾車蔗糖,晶瑩剔透的跟冬天將軍河的冰淩子似的,比咱們從南洋人手裏買的成色還好呢我,真是咱自己做的啊。”
三娘:“這還有假,要不然我在蜀地這一年不是白去了嗎,就是為了種甘蔗做蔗糖。”
常三:“可你這一年也沒從常記拿錢啊,我三番兩次的給你去信,問你用不用銀子,你都說不用,這一回來就拉了這麼多蔗糖,這蔗糖可貴的緊,光這幾車蔗糖就得不少銀子呢。”
三娘:“小舅,這些蔗糖是咱們自己種的甘蔗,甘蔗的出糖率高,工序簡單,要算起成本比咱的白飴還便宜的多呢,拉到青州的這幾車還是少的,大多數都直接裝船運到湖州去了。”
常三:“是了,杏花樓用的蔗糖最多。”
三娘:“小舅我在蜀地折騰了一年可不隻是為了杏花樓,雖說杏花樓最為知名可南邊的點心商號多著呢,用的都是蔗糖,正因如此那些南洋商人才都跑去了湖州,咱們這一船的蔗糖過去,就算價兒是南洋商人的一半,也是五倍以上的利潤,我已經交代了六子除去杏花樓現使的,其餘的都賣出去,所得銀子不但可以還清興和的帳,還能餘下一大筆,有了這筆銀子,明年咱們常記在蜀地的分號就能開張了。
小舅愣了愣:“怪不得你不找家裏要銀子呢,原來是從興和借的,不對啊,就算興和入股了杏花樓,可興和也有自己的規矩,不管是誰,借銀子總要有抵押才行,你就這麼去了蜀地,用啥做抵啊。”
三娘:“我一去蜀州就撿了一個大便宜,城外有一百畝的河灘地,不能種稻子,因此價格極為便宜,隻需一千兩銀子便能買下,這點銀子我手上正好有,便買了下來,又用這一百畝河灘地的地契做抵,從興和借了一萬銀子,把周圍的地都買了下來,雇農人種甘蔗,蓋作坊招夥計,如此,蜀州的作坊就立起來了。”
常三:“你不說那一百畝河灘地隻使了一千兩銀子嗎,如何能借出一萬兩來?”
三娘:“那是荒著的時候,可買下來之後整地,挖溝,種上了蔗苗就不一樣了,那一片綠油油的甘蔗苗到了收成的時候都能變成銀子,加之有常記在後頭戳著呢,興和的掌櫃也不怕收不回銀子,白賺一年利息,哪有不幹的理兒。”
常三笑了:“到底是我家三丫頭有能耐,去了一趟蜀地,就賺了個 分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