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拍了拍四寶:“你跟小荷先家去,姐去去就回。”
小荷低聲道:“要是這個王妃難為姑娘怎麼辦,我跟姑娘去吧。”
三娘:“她可是王妃,若真要為難,你去了能頂什麼用,況且聽薛長史說過這位王妃性子溫婉和善,應不會刁難。”說著上了那頂轎子。
軟轎一直抬進了王府,到了儀門落轎,婆子扶了三娘出來道:“姑娘請隨老奴來。”說起來這算三娘第二回來齊王府,上回是夜裏一路跟著柳姐姐,隻是覺得這王府極大,底細的卻未瞧清楚,今兒才知,豈止大,一進進的院落,彎彎曲曲的長廊,仿佛走不到頭兒一般,沿路亭台樓閣,假山池唐,應有盡有,雖不如湖州韓家的院子秀美精巧,卻疏朗大氣,頗有刀疤男的風格。
正想著進了一處院落,一進去三娘不禁愣了,這院子裏竟然蓋了老大一個玻璃花房,這時候的玻璃是極稀罕的物件兒, 價值甚至高過寶石,尤其如此通透的更是價值連城,所以這裏的窗戶即便富貴人家也是窗紗,沒用鑲玻璃的,而齊王府竟有這麼一座巨大的玻璃花房,真真兒奢侈之極。而花房裏種的也並非什麼珍貴花卉而是再尋常不過的玉簪花。
院中站著一位身穿杏色衣裳氣質雍容卻有些清瘦的女子,想必是齊王妃,三娘剛要跪下行禮,王妃忙伸手扶起她:“妹妹不必多禮,今日冒昧請妹妹前來是想跟妹妹嘮嘮家常兒,若引得妹妹不自在,倒是我的罪過了。”
說著攜了她的手走到花房前:“這裏是王府的南樓院,上回王爺還在湖州的時候便傳信兒叫人重新收拾,蓋了這玻璃花房,移了一院子的玉簪花來,先時我知道此事還納悶呢,王爺自來節儉,怎會好端端的蓋了個玻璃花房,後來方知是因妹妹喜歡玉簪花,這南樓院的玉簪花是王爺給妹妹栽的,王爺這一番癡心,妹妹切莫辜負才是。”
三娘:“三娘冒昧,敢問王妃娘娘可去過江南?”
王妃:“不瞞妹妹,姐姐家鄉便是蘇州。”
三娘:“那王妃娘娘必見過這玉簪花了。”
王妃點點頭:“是了,這玉簪花在南邊兒卻不是什麼稀罕花木,街邊兒道旁兒常見。”
三娘:“敢問王妃娘娘,比這玻璃花房中的如何?”
王妃看了眼花房中的玉簪花:“雖無人打理,卻比這花房中的玉簪花開的更好。”
三娘:“王妃娘娘您說若這玉簪花可以選擇,是寧可在街邊兒道旁兒,自由自在的花謝花開,還是願意拘在這花房之中供人觀賞?”
王妃微愣了愣,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回答,半晌方道:“妹妹是聰明人,姐姐也就不跟妹妹繞圈子了,這一年多王爺鬱鬱寡歡,有時候在這南樓院中一坐就是一天,妹妹,就算妹妹再聰明再能幹,咱們女人這一輩子圖的不過是個歸宿罷了,俗話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王爺為了妹妹特意去求了皇後娘娘,要給你側妃之位,恕姐姐直言,以妹妹的家世出身,做齊王側妃實有些不妥,王爺如此做是不想委屈了妹妹,王爺對妹妹之心,整個王府的人都看在眼裏,妹妹何故仍要拒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