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幹了也就不會再流了(2 / 2)

“兔崽子人呢?還在家的話就給老子滾出來,要不然今晚別想在家裏睡個安穩覺。”長時間浸淫在毒品上,對於小刀父親的身體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隻是大聲嚷嚷一段話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一陣不舒服了,他迫切地渴望需要再嗑點什麼,才能夠緩和身體上的那種空虛。

“瑪德,這該死的兔崽子跑哪去了?”小刀父親並沒有認真去看小刀的屋子,這也讓躲在靠裏屋床頭櫃旁的小刀暗暗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又能夠熬過一段時間了,隻是小刀還沒放鬆下來,小刀父親接下來的話就有些觸及小刀的底線了,“死混子,跟那個臭婊子就是一個德性!下賤的婊子連一個臭水溝裏的死狗都不如!馬勒戈壁,連伺候隔壁老王這麼簡單一點的事情都做不來,要這個死婊子有何用!死了倒是幹淨!媽蛋,死了還不讓老子安生,就不知道死前讓隔壁老王舒服一點,害得這死不要臉的混子天天找老子要精神補償費!要尼妹啊!老子現在一個子兒都沒有,陪你個烏西呱啦!”

小刀終於明白,麵前的這個父親到底是有多麼地無可救藥!哪怕母親再怎麼不對,哪怕母親做了多少的錯事,可是為了這個家她付出的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隻是,母親的付出卻在你眼裏,嗬,連一個臭水溝的死狗都不如,多麼諷刺啊!小刀死死地抓住包裹住自己的被子,眼中的淚流淌地更歡了,像是在哭訴,又像是在抵抗,或許會有那麼一天,當淚流幹了,也就不會再流淚了。到時候,應該又會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吧。因為用火柴點亮的那條通往天堂的道路就是在一個無比寒冷的冬天,小女孩連火柴都賣不出,沒有錢去找一個溫暖的地方,到最後隻能將手中的火柴給點亮。

小刀並不知道,因為他心中對於母親的那份不甘,對於父親的那股憤怒,手中不自覺地用上了力氣,那被母親修修補補好多次的老舊被子終於走完了它該走的人生,嘶地一下子裂了開來,被子裏麵稀稀疏疏的棉花四散地灑落開來。

屋內好像下了一層雪,雖然不冷卻讓本就黑暗的屋子看起來變得更加陰寒,或許下一根點亮火柴的小女孩就會出現在這個愈來愈陰冷的屋子裏,亦或許這根火柴永遠也不會燃起,它會深深地被藏埋在某人的心裏,然後一把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