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頂高帽右一頂高帽子往王妃的腦袋上扣去。
故意強調了“簡陋的小屋子”也順道給王妃遞了個梯子。
“我…母妃，采青不是這個意思。”
柳側妃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一個不小心居然鑽了沈凝香的圈套！
“行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入府五年，今天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錦親王妃坐直了身子，眉眼間有些不愉，看著沈凝香的眼神也是陰測測的。
端起一旁放著的梅花托底的茶杯便抿了一口，隨即臉色大變。
“啪！”的一聲把茶杯甩出，直接砸在了沈凝香的腳邊。
她隻是一愣，麵上卻紋絲不動，既不躲，也不閃，雖然是跪著的，但背脊卻是挺的直直的。沒有半絲求饒的意味。
若是她認了錯，那無疑是給了錦親王妃一個開口責罰的機會。
錦親王妃眉頭一挑，瞪向一旁的梅雲道。
“泡這麼滾燙的水，是要燙死本宮麼？”
梅雲無疑就是一個炮灰。
立馬驚慌失措的提著裙擺跪了下來。
“王妃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這就下去重新泡。”
沈凝香心中冷笑，她一進來就看到她端過那杯茶喝了兩口才擱在一旁的，這會兒才嫌燙，怎麼早不嫌燙呢？
王妃揮了揮手便讓梅雲下去了。
沈凝香想，那一下子肯定是想砸在她身上的，估計王妃是想到了什麼，然後才嬸嬸的轉了個彎，砸在了她的腳步。
既沒傷著她，但卻也給了她一個警告。
沈凝香沒給嚇著，倒是嚇著了跪在她旁邊的巧秀，那一下，分明是衝著小姐去的。
好在王妃砸偏了。
“屋子既然燒了，那便就算了，明日起你搬到‘落雁居’去住吧。”
光聽名字，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明麵上應承了下來。
“凝香謝母妃體恤。”
當即磕了個頭，便站了起來。
既然她都沒錯了，那為何還要跪？
柳側妃瞪直了眼，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不行，她可不甘心！
“母妃，這就算了？翠兒現下可就是個廢人了…”
“那你還想怎麼著？讓一個主子給一個丫鬟償命？再說，她一個丫鬟居然敢對主子動手，廢了她的手還算是輕的。”
要是沈凝香跑回將軍府哭訴，再告到太後那裏，事情可就不可能這麼不了了之了。
“母妃，若沒有其他事兒，那凝香就先退下了。”
低眉順眼的福了福身子，王妃和柳側妃那嘀咕的話，她可沒漏聽，幹脆挪個地，讓她們光明正大的說悄悄話好了。
王妃還沒說話，沈凝香已經抬腳往外麵走去。
隻聽身後柳側妃氣急敗壞的聲音，說道“母妃，您看她那什麼態度，也忒不把您放在眼裏了，現在就這般了，以後可還得了！”
那王妃一聽，也是氣的瞪圓了眼睛。
剛想開口喝住，隻聽“哎喲~”一聲，“哪個不長眼的…”
沈凝香揉著閃了的小蠻腰，一邊抱怨道。
“娘…”
隻聽一聲軟軟的喚聲，一個身著淺粉色的上襦，衣襟繡著荷花，下身穿著月白色百褶裙，稀疏的頭發在腦袋上紮成了兩股麻花辮，用兩根同樣是粉色的絲帶綁成了蝴蝶結。
看上去模樣嬌俏可人，隻是眉眼間都有些畏縮，膽量可見一斑的小。
隻是，她那一聲娘，分明是對沈凝香喚的，她可是聽的真真的。
“小小姐。”
“巧秀姑姑…”
“咚”的一聲，沈凝香隻覺腦子裏一根弦斷了。
這副身子頂多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而這個小娃娃，看上去至少也有四五歲了，這…真是她的娃？
“頤兒你來此做什麼？”
柳側妃一見顧合頤出現在這裏，眉眼一沉，立馬瞪向她身後跟著的小丫鬟。
“你是怎麼照看小姐的，豈能讓她亂跑。”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是小姐聽說王妃請了世子妃過來，心急才跑了過來的。”
嘿喲，這該死的奴婢，倒是會推卸責任。
但看柳側妃那模樣，反而比她更像顧合頤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