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眾臣對顧慈尚在人間的事情有所耳聞,當他們親眼看到顧慈的時候,還是免不得震驚。
畢竟當時,他們都認為顧慈已經掉下懸崖而死了!
如今朝堂之上,也隻有少數人未曾彈劾過顧慈了,多數人認定了顧慈通敵叛國,至少是沒有盡力為國家盡忠的,而顧慈重新回歸朝堂,無疑是在他們的臉上重重地扇了一記耳光。
若是顧慈真的投敵,那麼他怎麼還可能有膽子回到大禦呢?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慈禮數周全地跪拜,他的麵色波瀾不驚,似乎對周遭的指指點點視而不見。
“愛卿請起。”
皇帝微微抬了抬手,對於眾臣們對顧慈的彈劾,皇帝不可不信,也沒有盡然相信,自古以來牆倒眾人推,這已經是個不變的真理,更何況錦親王府手握重權,早有人為此眼紅,想要借機除掉錦親王府也是未可知的。
隻是,皇帝向來是不喜歡受人擺布的,他都還沒有著手除掉錦親王府,那些人倒是蠢蠢欲動了。
皇帝曾經派人調查過,這些曾經彈劾過顧慈的人,大多都是屬於八皇子鳳玉朔一黨的,倒是忠心於其他皇子的大臣都十分老實,沒有因為顧慈吃了敗仗而趁機彈劾他。
“微臣有罪,未能率兵打敗羌族,反而讓我大禦將士損失慘重,請皇上降罪!”
顧慈卻沒有起身,他知道,即使沒有那些人口生蓮花,皇帝對自己也有疑心,而這種疑心是早已經存在的,否則,皇帝也不會屢屢派自己征戰四方了,可不就是不想自己留在大禦麼?
“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一點,朕明白,恕你無罪!”
“皇上!”
正在此時,兵部侍郎卻是站了出來,他乃是八皇子鳳玉朔一黨,早先就得了鳳玉朔的好處,這次顧慈活著回來,雖然是他福大命大,不過也要捏造個罪名,讓他下了大獄才是。
“愛卿有何話說?”
皇帝知道,赦免顧慈也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畢竟幾萬將士的性命就那麼沒了,而且如今羌族連下五城,大禦已然是人心惶惶了。
“臣以為,此番顧小王爺帶領精兵迎戰羌族,本已是十拿九穩之事,可是顧小王爺卻輸得極為蹊蹺,兵敗之後,顧小王爺並未馬上回來,而是耽誤了兩個月的時間,敢問顧小王爺,這兩個月的時間,你可是與羌族之人在一處?”
“自然不是!”
顧慈立馬否認,且不論他真的沒有和羌族的人待在一處,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承認,因為這樣一來,通敵的帽子就被扣上了。
“皇上,顧小王爺撒謊!”兵部侍郎大手一揮,“臣有證人!”
“宣上來!”
皇帝眼神一凜,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本來他對顧慈就有三分懷疑,若是真有所謂的證人,那麼他也不介意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他的江山,容不得任何人覬覦!
一男一女被幾個侍衛推推搡搡地帶了進來,顧慈扭頭一看,可不就是鍾老漢和鍾凝香麼?
隻是,為何他們會被帶上來?
顧慈細細一想,不禁暗叫不好,他的確是在羌族的境內被救,雖然說鍾老漢和鍾凝香也是從大禦而來,可是他們也算是羌族的人。
如此一來,他可不就真的和羌族的人待在一處了麼?
見顧慈的臉色有所變化,兵部侍郎不禁得意一哼,“顧小王爺,你認識這兩個人吧。”
顧慈毫不畏懼,“這是自然,他們兩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當時我從懸崖上摔下來,是這對父女救了我,否則,今日我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這就對了。”兵部侍郎衝皇帝拱了拱手,“皇上,這對父女乃是微臣從羌族帶回來的,他們可是羌族的人!”
羌族的人?
皇帝眯起眼睛,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他倒是沒有想到,顧慈居然膽子這樣大,不但知情不報,還真的和羌族的人沆瀣一氣。
如此看來,顧慈故意兵敗,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錦親王府明明就在金陵,顧慈為人孝順,斷然不可能放著顧王爺和王妃在這裏做人質的道理啊。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因此道:“顧慈,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顧慈心下一驚,看樣子,皇帝對自己的疑心又加重了一分,不過他既然還願意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就說明他還有翻盤的餘地。
“回皇上的話,這對父女乃是微臣的救命恩人,當時微臣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已經失憶,對於羌族和大禦之間的事情渾然不知,而微臣也是於昨日才剛剛恢複記憶,這才急急地上了朝,還請皇上恕罪。”
顧慈句句是實話,不過看眾臣的表情,卻都是表示並不相信。
“皇上,臣以為,顧小王爺不過是推脫之詞,試問,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如何才能活著呢?依微臣猜測,顧小王爺該是從來都沒有摔下懸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