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不是傻子,對於寧如雪的變化,他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雖然心裏麵很厭惡,表麵上他還是波瀾不現,他要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上,高高在上地俯視寧如雪。
“世子奔波勞累,一回來就肯來看如雪,如雪的心裏麵實在是高興得很,多謝世子垂憐!”
寧如雪命丁香泡了如今明月苑裏麵最好的碧螺春,隻是這明月苑裏麵最好的,終究也不過是普通的貨色,顧慈隻看了一眼,卻沒有再動。
“如雪,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場,南嶽如今家破人亡,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絲恨意?”
顧慈直直地看著寧如雪的眼睛,這個女人慣於撒謊,即使時隔多日,想必他的本性依舊沒有變化。
“世子說的哪裏話,如雪怎麼會恨世子呢?且不說這是皇上的旨意,世子無法違抗,而且如雪已經是世子的人,是錦親王府的人了,所以如雪的心一直都和世子的心緊緊連在一起的。”
連在一起?
顧慈冷冷一笑,他才不會傻到相信寧如雪的鬼話!若是寧如雪的心始終和他的在一起,又怎麼會對秘匣起了心思?她如今這樣說,不過是因為國門被破,父王被擒,她沒有依靠罷了。
“你的王兄死在我手裏,父王也是被我所擒,你若是對此還無動於衷的話,那我隻能認為你隻是一個冷血之人,沒有半點感情,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寧如雪的心猛地一驚,她原本想要順著顧慈的話說,沒想到顧慈竟是這樣的態度,這讓寧如雪有些始料未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世子,不是這樣的……”
“夠了!”
顧慈此番前來,並非是來聽寧如雪解釋的,因為在他的心裏麵,早已經將寧如雪劃為要抹殺那類人之中了,且不說她從前作惡多端,曾經對沈凝香和他們之間的孩子做下那麼多殘忍之事,就衝著她南嶽公主的身份,寧如雪也留不得了。
留著她,除了能惹皇帝猜疑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呢?
“這也許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麵了,我問你,曾經你對凝香都做了什麼?”
“我……”
寧如雪睜大眼睛,原來顧慈此番前來並非為了噓寒問暖,而是為了沈凝香來討個公道,那個賤人,即使到了現在還在蠱惑顧慈!
“沈凝香給我下了藥,所以我如今才會變成這樣,世子可定要為如雪做主才是啊!”
寧如雪楚楚可憐地流下了眼淚,眼淚所到之處,將厚厚的脂粉衝開,一道道的淚痕在寧如雪曾經美麗的臉蛋上顯得格外恐怖,因為如今的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傾國傾城的寧如雪了。
做主?
顧慈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寧如雪一眼,她倒是慣會惡人先告狀,就算是要做主,也是為他和沈凝香之間那個孩子做主才是!
“你是說,你現在變得這樣醜陋,都是因為凝香的關係?”
寧如雪忙不迭地點頭猶如小雞啄米一般,看樣子,顧慈是願意相信她說的話的,這樣一來,她就爭取到了最後的機會。
“都是沈凝香那個賤人給我下藥,世子,您可不能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我才是世子妃,即使我是南嶽公主,可是,我已經嫁給了世子啊!”
啪!
一聲脆響過後,寧如雪不敢相信地捂著自己的左臉,剛才顧慈竟然掌摑了自己!
顧慈用隨身帶著的帕子細細將手指擦拭了,沾了一手的脂粉,實在是惡心極了。
“世子,如雪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對您啊!”
饒是寧如雪被打得踉蹌了後退一步,她還是爬上前去,抱著顧慈的大腿,此刻,也隻有顧慈還有幾分可能性保住她了,否則,她將是死路一條。
“一心一意?”顧慈險些怒極反笑,“寧如雪,你若是真的一心一意,就不會背著我做下許多傷天害理之事,就不會背著我去尋找秘匣,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嫁給我的目的嗎?”
提及秘匣,寧如雪不禁麵如死灰,看來,顧慈還是什麼都知道了,即使從前的時候顧慈隱約暗示過她,可是寧如雪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顧慈不可能知道所有她做過的事情。
“當時的確如此,可現在,我可是一心一意為了世子啊!”
“一心一意為了我,就可以殺死我的孩子,為難我喜歡的人?”
實際上在顧慈的內心,最讓他氣憤的並不是秘匣之事,這種事情他早已司空見慣,否則堂堂一位南嶽公主,何必一定要下嫁給一位世子呢?
還不是有所圖!
“所以,世子的心裏麵一直都有沈凝香,而不是如雪?”
寧如雪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原來,她一直被蒙在鼓裏,她以為顧慈已經不在愛沈凝香,她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實際上顧慈早在暗中調查好了這一切,就為了今日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