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微深混濁的腦袋裏還有一絲清明。

嬸嬸哭哭啼啼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深深,他們抓了你叔叔和妹妹,我沒辦法。”

“是我們一家對不起你,不過攀上厲封擎,你也不用活的太難不是麼?”

路微深好想笑。

小哥哥說她腦子裏有餡兒,她果然就犯了蠢。

錯把傷害當疼愛。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有螞蟻在啃噬,路微深慢慢的蜷縮成一團。

不遠處的沙發上,厲封擎低沉似海的聲音,在昏暗的屋子裏淡淡蔓延,“認輸了麼?”

路微深渾身抽搐,奇異的癢痛之感快要折磨瘋她。

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胳膊,很快,腥甜味兒在口中散開,她的意識也清亮些許。

胡亂的抓過床頭的浴巾裹在身上,掙紮著起身,卻沒力氣的跌落下床。

砰的一聲悶響,她痛的咬唇,不出聲。

倔強的可恨又可憐。

四周辨不清五指,她隻憑著不清不楚的記憶往門口挪。

但是身體的情況太糟糕,那藥極烈。

爬了一半,路微深就受不了的趴在地上,低喘的渾身抽搐。

厲封擎點燃了一支煙,“這麼玩命的扛著,是你的興趣?”

路微深緊緊的抱著自己,沙啞低喃,“你一定沒有喜歡的人吧?”

厲封擎動作一頓,火星亮了又滅。

“我有,”路微深輕輕的笑,狼狽的驕傲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喜歡他,隻想給他我全部的美好。”

“你這種人,怎麼會懂。”

路微深鄙夷的看向了黑暗中的他。

厲封擎掐斷了煙,站起來大步朝路微深走了過去,蹲下身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頜。

骨頭移位的清脆聲格外的響,路微深痛的低叫,眼淚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他勾唇,陰森危險。

“我確實不懂你那些矯情,”他逼進路微深,灼熱的氣息噴薄在路微深的臉上,“但是我懂得怎麼毀掉你所謂的美好。”

話音剛落,路微深猝不及防的嘶喊。

她拚盡全力的抵抗,可男女力量的懸殊在此刻彰顯的淋漓盡致。

路微深胡亂的摸索著,忽然碰到一個酒瓶,她抓過來就打向厲封擎。

可男人比她動作更快,隨手一揮,酒瓶落地,碎渣崩濺。

厲封擎將她壓住,溫柔的拍了拍她潮熱的小臉,狂傲邪魅,“求我。”

路微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

藥勁兒凶猛,她快挺不住了。

指尖忽的觸到一個玻璃碎片,她用力一握。

鮮血淋漓,抵死不從。

厲封擎自然感覺到了她的決絕和殘忍。

“我等著你主動求我上你的那天,”他冷冷一笑,“你堅持住對那人的喜歡,千萬別讓我贏了,我會失望。”

路微深以為自己逃脫一劫。

卻聽他又可惡的開口道,“不過,我要先從你身上,討回一些利息。”

“你也可以把這叫做――前戲。”

……

路微深整整三天沒有出過家門。

她用了十管牙膏,可還是覺得口中有厲封擎的味道。

浴室的地板上、牆壁上到處都是牙膏沫。

胳膊、手心、嘴裏都是猙獰的傷。

她怔怔的發呆,嬌美的小臉暗淡無光,瘦了一圈。

忽的,路微深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出跑。

小哥哥……

她要找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