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子裏已經慢慢的浮現出一個狗血的答案。
“不會是因為,我跟他的摯愛,長的幾分像吧?”
蔡憧驚了,“你怎麼知道?”
“我擦!”路微深忍不住爆粗口,“還真是?”
蔡憧一個勁兒的點頭。
“這是其中原因之一。”
路微深皺眉,“還有?”
蔡憧看著她,緩緩道,“路路,對於路老先生,你到底了解多少?”
路微深一聽,頓時防備豎起了全身的毛發,眸色冷漠,“你什麼意思?”
蔡憧就怕她會如此,可是,這個問題不說出,就永遠是橫在路微深和老大之間一根刺。
“路路……”
路微深猛地站了起來,雙眼通紅。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我爸爸沒有殺過人,從來都沒有!”
她又低又重的扔下這句話,擲地有聲,轉身就要離開。
蔡憧抓住了她的胳膊,也嚴肅了語氣,“你要逃避多久,有些事是你不去麵對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的嗎?”
路微深想要掙脫開,用力的甩了幾下都沒能成功。
她全身控製不住的顫抖,一開口,嗓子都是沙啞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蔡憧放輕了力道,低聲道,“十年前,墨城,路家後院發現了一名女屍,利器直紮心髒,可卻被有權之人壓下,之後,路辰良舉家搬遷,下落不明。”
“路路,你說,如果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母親慘死,能不能無動於衷?隻要你說能,我拚命也會幫你脫離老大的掌控。”
“別說了!”路微深嘶吼尖叫,引來咖啡店其他客人的眼光。
蔡憧拉著她走出去,打開車門把她推進副駕駛,自己又繞到另一側上了車。
他翻出紙巾,想要遞給路微深,可是卻驚詫發現,她眼底猩紅,卻沒掉一滴眼淚。
“路路……”
蔡憧有些懊悔他把路微深逼得這麼緊。
說到底,這是路辰良犯下得罪,與她何幹。
路微深一直垂著眸,過了好久,她又低又啞道,“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換成是我,我會瘋掉,會不顧一切的報仇,誰讓那是我至親的人。可是,你說的那個凶手,他是我的爸爸,不管發生什麼事,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如果……厲封擎就是……”
她說的艱難,“我可以替我爸爸償命,但我還是想和小……和顧學長在一起。蟲蟲,這是我的執念,哪怕隻有一分鍾,一秒鍾,隻要是他,我都願意。”
蔡憧半晌沒有說話。
“不容易是吧?厲封擎他不過輕易的放過我和我爸對不對?”路微深笑了一聲。
如果說,她在來之前,滿懷勇氣,那麼現在,已經被毀成了灰。
這和厲封擎權力滔天,翻手為雲覆手雨不同。
這和她路微深被當成誰的替身也不同。
她和厲封擎之間,有著生死命案。
蔡憧很想回答她,“我試試吧。”可是話還沒說出口,自己都覺得這是說了一句大話。
路辰良……老大怎麼可能放過他,連帶著路微深都跟著恨了。
路微深望向了車窗外,感覺自己的人生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局。
“路路,”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後,蔡憧輕聲道,“你真的隻爭朝夕?”
路微深握著窗框的手倏地用力,她回頭看著蔡憧,怔怔的,不敢點頭,生怕眼淚墜落。
可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我隻能幫你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你做什麼,我都不和老大彙報,但是我希望你能……”蔡憧咬住了牙。
路微深雙眸朦朧,狠狠的擦了一下,“我知道的,”她哽咽道,“我不會讓你為難,蟲蟲,謝謝。”
她明白蔡憧在說什麼。
一個月,她可以和小哥哥在一起留下回憶,可是不能失去那道膜。
那道一旦破掉、厲封擎就會將她和爸爸碎屍萬段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