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習慣他的冷漠和毒舌,但是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說出來,路微深還是忍不住的心髒悶了一下。
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她摳了摳手心,低聲道,“那類似戀人吧,行不行?”
顧安歌看著她垂著眼眸,委委屈屈的,像是被搶了糖的孩子,莫名的有一種自己很可惡的感覺。
他移開了視線。
片刻後。
“嗯。”
路微深愣了愣,忽的抬頭,睜大眼睛道,“‘嗯’是答應我可以叫你小哥哥,還是承認我和你類似戀人啊?”
顧安歌拿起了茶幾上的一本計算機專業書,沒搭理她。
路微深又問了一句,他連瞅都不瞅。
“我就當你默認兩個都是了哦。”路微深古靈精怪的眨著如水貓瞳。
顧安歌並沒有否認。
於是……路微深嘿嘿傻笑出聲。
她蹲了下來,胳膊杵在膝蓋上,托著腮,笑眯眯的花癡著顧安歌。
這麼熱情的眼神,饒是顧安歌這種碰到地震都能閑適的雙手插兜溜達出去的人都頂不住了。
他微微的歎了口氣,也看著她。
肉嘟嘟的小臉,一戳一個小窩,這麼把自己團成一團,讓顧安歌想起了曾經路過寵物店看到的布偶貓。
就是這麼憨憨的,蠢蠢的,偏偏讓人想要去揉亂她的毛發。
顧安歌一時興起,伸出手,逗她,“握爪。”
路微深乖乖的把爪子放在他的手心裏,“喵!”
顧安歌一怔,唇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弧度。
“我叫你什麼?”
“額?”路微深沒反應過來。
“不是說要昵稱嗎?”不知為何,顧安歌說出這話的時候,神態有些不自然。
他鬆開了路微深的手,握拳擱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路微深呆了幾秒鍾後,忽的眼睛一亮,欣喜的差點兒撲到顧安歌的身上。
實際,跟撲身上也差不多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抱著顧安歌的腿,眸子濕漉漉的,如果有尾巴的話,現在肯定是一搖一搖的。
“叫什麼都行。”嗷嗚,路微深好想繼續喵喵叫。
顧安歌挑眉,“那就叫小……”
沒等他說完,路微深就蹭著他打斷,“小蠢包子太費事了,小哥哥給想個短小精煉萌萌噠。”
“貓貓。”
他輕聲道。
“嗯?”路微深看著他薄唇微啟,聲線蠱惑攝人,那始終沉黑無底的眼睛裏像是盛著兩顆星,一時竟有些失了魂魄。
半晌後,她回過神來,靠在了顧安歌的腿上,“好。”
顧安歌的手,下意識的摸到了她的腦袋,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似乎,已經不用再說什麼。
窗外陽光灑入,一室明媚溫暖。
“咦,這是什麼?”過了一會兒,路微深突然看到了略微淩亂的茶幾上,被幾本雜誌壓著的一張畫紙。
她好奇的抽了出來,在看清楚上麵畫的東西時,猛地一震。
路微深一直貼著顧安歌,所以他能夠感覺到她的變化。
皺了皺眉,拿過她手裏的畫紙看了看,不解,“怎麼了?”
路微深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笑臉道,“小哥哥,這是你畫的麼?”
“嗯。有什麼不對嗎?”怎麼她的表情跟要哭似的。
路微深確實沒出息的憋紅了眼眶。
再次貪婪的望過去。
簡單的線條,優美的曲線。
一枚吊墜圖案躍然紙上。
她的心跟被鈍刀刮著一樣的疼。
這是相思意。
小時候媽媽送給她,她又送給小哥哥的。
隻是後來,出了那事後,相思意就跟著小哥哥一起丟了。
“小哥哥,你為什麼畫這個?”
路微深嗓音輕顫。
她已經認命小哥哥忘了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在她認命之後,這枚跟他們的曾經有著緊密聯係的吊墜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顧安歌不明白為什麼路微深會這麼激動。
她眼睛裏散發出的傷心、絕望和澀痛讓他很不舒服。
越是不知道原因,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顧安歌隨手將畫紙扔到一邊,麵色冷了下來,“想畫就畫了。”
“小哥哥……”路微深哀求。
這個答案,對她來說,非常重要,關係到她是否能夠在以後離開顧安歌的日子裏,堅強的走下去。
顧安歌聽著她軟的像棉花般的聲音,又看著她眸心處盈盈的水光,抿了抿唇,道,“夢見過。”
三個字,像是擊潰了路微深全部的理智。
她抱緊了顧安歌,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