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南郊私立醫院。

原本寂靜的走廊裏,匆急紛亂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清晰。

褚南風、喬瑾毓還有蔡憧疾步走到急診室門口的時候,厲封擎正站在長椅的旁邊,頭往後仰靠在牆壁上。

喬瑾毓皺眉,“你瘋了,一會兒路微深出來後看見你怎麼辦?”

褚南風和蔡憧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她昏迷了,一時半會醒不了。”厲封擎嗓音冷靜,眼底卻彌漫著薄薄的血色。

“三哥,”褚南風的臉上是難得的嚴肅,“你把深深怎麼了?”

他的話也正是蔡憧想要知道的。

兩個人都看著厲封擎。

而厲封擎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下來。

喬瑾毓見他這樣,歎了口氣。

褚南風又氣又擔心,但也深知他三哥的脾氣,焦躁的坐到了椅子上。

蔡憧低下了頭,掩飾住自己難過的情緒,緊握了拳。

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急診室上的燈倏地滅了。

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出來。

厲封擎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僵硬。

褚南風先迎了上去。

“任玲,她怎麼樣?”

任玲摘下口罩後恭敬道,“四少,路小姐的傷……”

她猶豫的頓了頓,小心的看了看厲封擎。

褚南風擰緊眉頭,“有什麼就說。”

“是,”任玲有些不忍的開口道,“路小姐手腕腳腕的勒痕都是外傷,嚴重的都是在比較隱秘的部位,是因為粗魯的動作導致出血……”

她話音一落,在場除了厲封擎以外的三個男人都震驚的睜大眼睛。

“三哥……”褚南風嗓子發緊,“你要弄死她嗎?”

厲封擎沒有理會他的質問,麵色如寒玉,英俊的臉依舊是無法觸及的淡漠。

“不是流產嗎?”

“不是,”任玲回答道,“路小姐出血量大,是……”

“知道了。”厲封擎淡淡的打斷她,仿佛一點兒都不關心。

“那我去準備一下,把路小姐送到病房。”

任玲回了急診室。

厲封擎也要轉身離開,褚南風一把抓著他的胳膊,“你去哪兒?”

“看看Ta。”厲封擎氣息冷峻。

褚南風怒極反笑,“深深就在裏麵被你折磨的半死不活,你這個時候還去看Ta?在你心裏,那位大小姐和Ta是不是當真就那麼重要?”

“你說呢?”厲封擎漠聲反問。

“行!行!”褚南風眼神裏翻騰著怒意,但是還在死死的克製著,“你怎麼說怎麼是,也對啊,路微深背著一個你殺母仇人女兒的身份,她就是真的死了,你也毫不在意,但是三哥,”他一字一頓道,“如果當真如此,我就是拚了跟你翻臉,也不允許你再傷害她一次。”

“老四!”喬瑾毓製止道。

褚南風和蔡憧都因為路微深的傷被憤怒燒了理智。

他旁觀者清,看到了厲封擎那垂在身體兩側的手骨節分明,泛著白色。

這個時候惹怒他,是特別危險的。

果然。

厲封擎幽深的眸子裏濃濃的陰騖戾氣,“隨你,但是她隻要再跟任何男人有牽扯,這樣的傷,我就不會讓她間斷,下一次,她就不止被幹出血這麼簡單。”

褚南風和蔡憧都被他眼眸裏翻滾的冷漠殺意驚出了冷汗。

厲封擎沒再看他們,直接往走廊另一側走去。

在他離開後,褚南風煩躁的鬆了鬆衣領,低罵道,“媽的,他是不是瘋了。”

“他本來狀態就沒好過,這些年每到他母親去世時間前後都得看一次心理醫生,你不是不知道,非得跟他硬著來?你能硬過他嗎?”喬瑾毓沒好氣道。

褚南風斜著眼睛瞅他,“你跟我做過嗎?怎麼知道我能不能硬過他?”

喬瑾毓一拳砸過去,“給老子滾!”

“我不滾,”褚南風冷哼一聲,“我基友還在裏麵呢,我要等她出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蔡憧突然道,“不是的。”

“什麼?”

喬瑾毓和褚南風不解的看著他。

蔡憧也抬起了頭,認真道,“今年,那個日子,老大就沒有去看心理醫生。”

“對啊,”喬瑾毓也忽然想了起來,“他自己發了一陣瘋之後……”

蔡憧接道,“然後路路就去了,他們倆……第二天,老大就正常了。”

褚南風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深深對三哥有影響力?”

“怎麼可能沒有,”喬瑾毓勾了勾唇角,“你剛才隻顧著跟你三哥耍橫,就沒注意到他的手嗎?他啊,對路微深的占有欲,變態到嚇人。”

蔡憧也讚同的點頭,“至少,我從來沒見過老大對誰像對路路這樣的,包括那位……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