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微深被隨後趕過來跳下河的顧安歌救了起來,可是卻昏迷不醒。
幸好在這期間,鬱星闌也跟著一起跳了下去幫著顧安歌救人,而不識水性的褚南風撥了急救中心的電話,並且報了警。
他們一秒鍾都不敢耽誤的把路微深送進了醫院,那邊,緩過勁兒來的王叔配合警察調查。
那個肇事司機被撈起來的時候就沒了氣息,這件明顯的故意傷人案,死無對證了。
但是醫院的這幾個人都暫時顧不上了,他們眼裏心裏都在牽掛著急救室裏的小女人。
褚南風從護士站那裏借來了兩條大毛巾,給鬱星闌圍上了一條,又將另一條披在顧安歌的身上。
他剛想給顧安歌擦擦身上的水,手,忽然碰到了他胸口上的濕潤。
褚南風覺得不對勁兒,展開手一看,觸目都是嫣紅的鮮血。
他這才想起來剛剛在護城河邊上,那股子血腥味是從哪來。
“三……”他下意識的想要叫顧安歌三哥,又猛地想起了身後還有鬱星闌,連忙改口急道,“安歌,你受傷了!”
顧安歌黑如墨染般的眸子死死的釘在急救室的門上,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安……”
褚南風還要再說,卻被鬱星闌拉住。
他回頭,隻見鬱星闌搖了搖頭,“你現在讓他去包紮他也不會去,我叫醫生來。”
褚南風咬著唇點了點頭。
等鬱星闌走了之後,他握住了顧安歌的肩膀,也不敢晃,怕牽扯他的傷,“三哥,深深一定會沒事的,她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最後都挺過來了。”
顧安歌終於動了動,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她……什麼時候……什麼傷?”
褚南風見他渾身是水,輕輕顫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的身上,剛想對他解釋,鬱星闌就帶著醫生回來了。
醫生手腳麻利的給顧安歌進行消毒,就把這個話題給岔過去了。
鬱星闌看了一眼顧安歌身上的,褚南風的衣服,忽的低頭自嘲一笑。
剛剛情況凶急,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撲倒了褚南風,還用他自己的後背對準了那輛發了瘋的車的方向。
就那麼危險的讓人來不及思考的時刻,他還是擔心磕到褚南風的頭,把手護住了他整個腦袋。
現在,他的手背也是血淋淋的一片。
救路微深的時候泡了水,現在都有些泛白潰爛了。
但是褚南風沒有看到。
他甚至連他身上濕透的衣服都沒有注意到似的。
兩隻眼睛一直盯在顧安歌的身上。
“我不用你對我動什麼感情,兩個男人說愛情那可就太扯了,我就是跟你打個炮,隨便玩玩,你,玩得起嗎?”
褚南風那吊兒郎當的話還一遍遍的在耳邊盤旋。
鬱星闌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怎麼辦。
他好像是,玩不起了。
顧安歌的傷也不輕,腹部一條長長的血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到的。
褚南風想問,可是又不便問出口。
百花獎最佳新人獎得主,深巷有鷗聲本人重傷入院的消息也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
醫院外麵被媒體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連路辰良、許先來他們要進來都很困難。
甘木聞、靳榛和製作組那邊也在焦急的在外麵等待著。
顧安歌已經沒有心思去處理別的事了,褚南風代替他給T.Y傳媒負責人打電話,讓他們暫時出麵來解決。
路辰良、許先來,符卉在保鏢的保護下費力的進了醫院。
路微深還沒有出來。
符卉眼睛通紅通紅的,“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許先來擁住了妻子的肩膀,但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路辰良仿佛蒼老了數歲。
他捧在手心裏嗬護的女兒,長成這麼大,命運坎坷,受傷無數,是他這個當爸爸的無能。
守在走廊裏的這些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再說話了。
他們連自己都勸慰不了,又怎麼去勸別人。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顧安歌眸心微動,第一個衝了過去。
他想問問醫生貓貓怎麼樣了,但是嗓子裏就像是含了沙子似的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鬱星闌相對來說理智一些,他主動問起醫生路微深的情況。
醫生摘掉口罩,“肺部感染,但還不算太嚴重,嚴重的是病人的眼睛。”
顧安歌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
“她的眼睛怎麼了?”符卉失聲道。
醫生示意她不用著急,“病人的眼睛不是這次落水導致的,而是曾經受過什麼撞擊,這次引發失明,但也是短暫性的,休息過來就無大礙,可是,這始終是個隱患。”
“我知道了。”路辰良啞聲開口,“我能看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