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滕逸看著溫靈雨墓碑上的照片。
星眸靈動,俏皮慧黠。
記憶裏,是誰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臉口水,得意又張狂的說道,“我管你是誰,今天,我就是要嫁於你為妻,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又是誰,麵色蒼白,說話的話卻像刀子一樣直接戳在他的心上,“對不起,我愛上辰良了,還懷了他的孩子,我們已經結婚了。”
褚滕逸閉上了眼睛。
眸中掠過了一抹嗜血之色,唇角勾起的弧度冷漠狠戾。
年輕的時候,他是一個混混,那日,溫家的小公主被老大綁了過來,她明明怕的要死,卻還是鼓著膽子咬著牙跟他較著勁兒。
當時,他隻覺得這位溫室小花朵,有點兒意思。
愛上她,是意外,也是命中注定。
不想她每日活在擔驚受怕裏,他決定退出黑道,可是這其中的糾葛,哪裏像說的那麼容易。
當他在重重的危險中摸爬滾打,隻為答應會活著見她,差點兒把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可是等他終於回來見到她呢?
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走在神聖的教堂裏,笑靨如花。
聽說,她死的時候很痛苦,當初的誓言一語成讖。
褚滕逸伸手撫上那座墓碑,鷹隼一般的眸子裏,有著掩飾不住的深情,也有著遮擋不住的恨意。
他朝身後隨意的擺了一下手。
有幾個黑衣人立刻趕到。
“把溫靈雨的骨灰,給我挖出來。”他語氣清淡,仿佛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黑衣人領命,“是!”
他背過身子去,看著遠處的景色。
這一天,他等了多年。
活著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死了……就別再和路辰良同墓同穴了。
路辰良一定是期盼著自己死後能和她在另一個世界相見。
他偏偏,不隨了他的願。
也讓路辰良嚐嚐,奪妻之恨,有多麼的痛苦。
……
當顧安歌接到電話的時候,聽對方說完,整個人渾身一震。
“你再說一遍,義父把溫靈雨的骨灰怎麼了?”他壓低了聲音道。
裏麵的手下恭恭敬敬的回答,“褚老今天去了墓園,把……溫靈雨的骨灰挖了出來,帶走了。”
顧安歌黑眸翻滾半晌,“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義父對路辰良的恨,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對溫靈雨似乎也有一種誰都不清楚的怨。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貓貓知道。
他現在得去把溫靈雨的骨灰要回來。
路辰良生病期間,就不隻一次的說過,終於能和小靈雨見麵了。
墓地,也是在溫靈雨死後就準備好的。
義父這是要做什麼?
客廳裏,任玲嚐試著和路微深溝通,可是路微深還是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誰說話也不理。
蔡憧都快使出七十二變了,都沒能換來她的一個眼神。
任玲心裏難過,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蔡憧握著她的手安慰,“別急,慢慢來,路路總會好的。”
任玲紅著眼眶點頭,“嗯。”
顧安歌從陽台裏回來,先是吩咐他們倆,“你們好好陪貓貓,我出去一趟。”
蔡憧和任玲連忙應道,“是。”
顧安歌走到路微深身邊,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道,“貓貓,我很快回來。”
他又親了親她,才轉身要走。
可下一秒,衣服就被輕輕的拉住了。
他一怔,回頭,隻見路微深拽著他的衣服,可還是看著窗外。
顧安歌握住她的手,溫柔哄勸道,“貓貓,晚飯的時候,我就回來喂你吃,好不好?”
路微深給他的回答是沒有回應,也沒有鬆手。
任玲看了一會兒,道,“三……顧總,路路她不能離開你,她對你已經產生了依賴性,你如果走的話,會對她有打擊。”
蔡憧也點頭道,“是啊,老大,路路就隻對你有反應。”
顧安歌聽了這話,心裏安慰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義父那邊還有溫靈雨的骨灰等著他去處理……
他猶豫了一下,把路微深抱了起來,“把她外套拿過來,你們跟我一起去,然後在車上等著我。”
“好。”
“好。”蔡憧和任玲同時點頭,立刻去給路微深拿衣服拿口罩。
顧安歌在路微深的耳邊低聲說,“我帶著你,好不好?貓貓。”
路微深靠在他的懷裏,慢慢的鬆開了手,閉上了眼睛。
……
車子在距離褚宅不遠處的地方停下。
路微深已經坐在後座上睡著。
正好,顧安歌囑咐他們倆一定要照顧好路微深後,快速的下了車,往褚宅趕。
客廳裏,溫沁媛在沏茶,見到他也不意外,隻是站了起來攔住了他,“老三,別惹你義父生氣,你知道的,他做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