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栗子蛋糕。”

路微深沙啞著嗓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安歌正在削著蘋果的動作猛地一頓,鋒利的刀子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指,嫣紅的血汨汨的冒出。

但是不管是路微深,還是顧安歌,都沒有去在意。

“貓貓?”

顧安歌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匆匆的在衣服上抹了一下手指上的血,不確定的捧著她顯得蒼白的小臉,輕聲問道,“貓貓?”

他不知道剛剛聽到的,是不是他的錯覺。

路微深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我想吃栗子蛋糕,顧氏旁邊的那家老店,我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總給我買。”

她說著這一連串的話,在顧安歌聽來就是莫大的驚喜。

激動的站起來的時候,甚至還帶翻了身後的椅子。

隻不過是路微深開口說了一句話。

隻不過是一個栗子蛋糕。

顧安歌卻像是比談下一個過億的生意還要高興。

“好、好,栗子蛋糕,我這就去買栗子蛋糕。”

“嗯。”路微深又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顧安歌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又死死的克製住自己要去親吻她唇角的衝動,握緊了手,“我很快回來。”

路微深沒有應答。

她聽見顧安歌出門之前給蔡憧和任玲打電話叫他們來陪她。

但是這中間,卻有一個時間差。

路微深聽到門關上之後,坐了起來,下了床。

她一直靠著營養液維持著身體,所以身子綿軟無力,就連穿衣服這件小事,在她做起來也是分外的吃力。

等到她穿上外套,戴上了口罩之後,已經冒了一身的虛汗。

她出了門,走樓梯,沒有下樓,而是上了一層樓,然後就坐在台階上靠著牆壁休息。

蔡憧和任玲來的很快,顧安歌的電話打出去二十分鍾而已,他們就到了。

路微深聽見他們兩個人開門進去的聲音,不出一分鍾,又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的聲音。

還給顧安歌打了電話。

路微深安安靜靜的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才重新坐上了電梯下了樓。

從小區的側門出去。

這段時間裏,顧安歌、蔡憧他們應該是把周圍所有監視著她的保鏢都調走去尋找她了,所以,路微深出來的很暢通無阻。

她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前一晚禇煒彤給她的地址。

也是那個T.Y集團所謂的神秘幕後掌舵者,他們幾個人的義父住處。

這幾天,禇煒彤幾乎是能把所有足以打擊她的事情都盡數的交代了。

包括褚南風是他們當中的老四,T.Y集團的四少。

一個接著一個的爆料,路微深聽得都有些麻木。

褚南風是四少這件事,其實她並不在意,褚離不還是她禇煒彤的兒子嗎?隻要她認定的事情,認定的人,就輕易的不會動搖改變。

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騙。

……

出租車到地方的時候,路微深直接給司機一百塊錢,就下了車。

禇煒彤告訴她,顧安歌把她媽媽的骨灰就藏在了這裏。

她慢慢的往裏走,意料之中的被門口的保安攔住。

路微深扯了扯唇,給禇煒彤打過去電話。

那一端,禇煒彤知道她真的去找那個義父的時候,語氣聽起來特別的興奮,“路微深,你真他媽的膽子大啊。”

路微深知道為什麼最近禇煒彤這麼的放飛自我,髒話不離口,還總有一些神經質。

顧熠然已經告訴她了。

也幸好她是這副模樣,不然她怎麼能跟她說這麼多呢。

“別廢話,你不是想看我怎麼死在你義父的手裏嗎?告訴保安,放行。”

“你把電話給他。”禇煒彤頤指氣使。

路微深把手機扔給了保安,也不知裏麵說了什麼,掛斷電話後,保安對她的態度已經是恭恭敬敬的了,把手機雙手遞給她。

“請。”

路微深漫不經心的往裏走。

經過一片荷花池的時候,把手機往裏麵一扔,撲通一聲。

倒是挺好聽。

路微深沒心沒肺的想。

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不過顧安歌他們也是傻了,都忘了通過電話找她。

哦,不對,他們也不傻,知道就算打電話,她也是不接的。

褚滕逸的那棟別墅就位於小區的最裏麵。

依山傍水,環境幽致。

大門一推就開了,沒那些現代的科技,倒是有些民國時期的古韻味道。

路微深走了進去。

院子裏,一個容貌秀婉,和禇煒彤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正在修剪盆花,看見她的時候明顯一怔。

“你是……路微深?”

路微深看著她的時候,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