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看著桌上的紅燒雞腿,咽了咽口水,主動拉開三張椅子。
孟雪誠把飯菜擺滿了一桌,脫掉圍裙坐在蘇仰旁邊:「來來來,吃飯吃飯。」他開了一瓶紅酒,問蘇仰:「喝一點?」
暖黃色的燈光把桌上的酒杯照得剔透,弧形的玻璃麵上折射著一道彎曲的光。
蘇仰點頭,他看著清澈的寶石紅色一點一點注進透明的酒杯裏,居然有一絲的恍惚。讓他懷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抑或隻是懸在浮在利刃尖端的泡沫,所看見的全是幻影,一旦被刺破,所有的美好都變成最後一刹那的華麗,從此煙消雲散。
莎莉捧著碗,烏溜溜的眼睛往兩人身上掃了掃,似是好奇,等蘇仰接過酒杯的時候,她又斂去眼神,繼續盯著桌上的菜。
孟雪誠探了探他的額頭:「不舒服?」
他溫熱的掌心讓蘇仰分崩離析的思緒神奇地粘合在一起,蘇仰回過神,拉下孟雪誠的手,輕聲道:「沒事,吃飯吧。」
蘇仰從來沒想過,他還能體會到家的感覺,身邊還能有一個溫暖的人。
這酒的味道醇厚悠長,酸度適中,融入了淡淡的橡木香氣,散發著一種成熟的餘韻。他動了筷子,心逐漸安定下來。
對於孟雪誠的廚藝,蘇仰找不到什麼可疑挑剔的地方,直接用行動認可。菜是滿滿一桌的菜,可分量剛好適合三個人,所以吃到最後,基本隻剩下薑蔥蒜,碗裏也幹幹淨淨的。莎莉舔了舔嘴,滿足地下了椅子。兩人收拾好碗筷,蘇仰把碟子放進流理台,開始挽袖子:「我來洗吧。」
「我來。」
孟雪誠率先拿起圍裙,還沒來得及套上就被蘇仰扯住帶子,兩個人就這樣在廚房裏拉拉扯扯,你往我來,不知道怎麼就抱在了一起,然後開始接吻。
沉默而熾熱。
蘇仰覺得自己像是長在旱漠裏的一株草,忽然遇上了溫度剛好的雨水,那種讓人舍不得離開的淋漓盡致,那怕足以將他淹沒,卻也甘之如飴。
他抬手拍了拍孟雪誠的背:「……唔,夠了。」
等孟雪誠放開手後,發現那條圍裙居然到了蘇仰手裏,對方甚至已經穿了起來,開始慢條斯理地係繩子。最終蘇仰在此次比賽中獲得勝利,孟雪誠隻能遺憾且意猶未盡地退場。離開廚房後,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孟雪誠心虛地摸了摸嘴唇,尤其是被莎莉那雙澄澈的眼注視著,他心底出現了一絲的慌張。
莎莉看著他,柔聲細語地說了兩個字:「……布丁。」
孟雪誠:「……」
原來是這個……
他鬆了口氣,把放在抽屜裏的牛奶布丁拿出來,莎莉見他拆包裝的動靜太大,連忙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嘴唇上:「噓……」
孟雪誠感慨萬千,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偷偷摸摸的一天。他把布丁拆了出來,剛準備遞到莎莉手裏,蘇仰突然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孟雪誠,你在做什麼?」
莎莉果斷抽回手,乖巧地垂在身側,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孟雪誠眼皮一跳,用盡以前在警校訓練時的手速,果斷地撕開布丁的蓋子,咬了半口,朝著蘇仰說:「我想吃這個就買了一袋,還挺好吃的,你吃嗎?」
莎莉:「……」
蘇仰扶著額頭,心想自己還沒瞎到這種程度,他無奈地看著這兩個人,原本以為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莎莉適應孟雪誠的存在,結果半天不到,這兩人就統一戰線了。
他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水,一邊跟莎莉說:「隻能吃一個,不然又要蛀牙了。」
莎莉馬上點頭,孟雪誠隻好重新給她拿一個布丁。
她抱著布丁回到自己的房間,頭也不回,生怕蘇仰反悔。
蘇仰歎了一口氣,今天莎莉心情不錯,比起平時也活潑了一點,如果能讓她開心的話,哪怕每天都吃布丁他也無所謂。他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吃布丁的孟雪誠,忍不住笑了:「你慢慢吃吧,我先去洗澡。」
「好。」
蘇仰把孟雪誠放在椅子的外套拿了起來,準備找個衣架掛好,他一抖外套,一個小盒子從衣服的口袋裏滑了出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孟雪誠叼著塑料勺子回頭,當他看見地上的東西,牙齒一顫,直接把塑料勺子咬碎了,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蘇仰撿起那個輕巧的黑紫色小盒,眉梢微動,照著上麵的字念道:「激|爽裝10片?」剩下的什麼凸點螺紋設計他就沒念出來了,算是留點麵子給孟雪誠。他冷靜地將那盒安|全|套放回口袋裏,若無其事地把外套扔到孟雪誠身上。
孟雪誠愣愣地抱著外套,恨不得找個洞埋了自己。
蒼天啊!
他怎麼就記得幫莎莉藏布丁,沒記住幫自己藏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