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局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指著蘇仰說:「你跟我過來。」
蘇仰歎了一口氣,起身跟著彭局走,上了兩層樓梯後,他跟彭局一起進了局長辦公室。
彭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蘇仰麵前:「坐吧,這茶餅是上次老何寄過來的,一直沒舍得拆,珍貴得很,你嚐嚐看?」
蘇仰用餘光打量了一下被彭局放在桌上的茶餅,上麵的封條寫著——泰爾1940。
蘇仰:「……」
這個牌子的紅茶起碼還有兩大箱在何軍的辦公室裏,後來塞不下了,他直接放了好幾個茶餅在SST的茶水間,是個人都可以泡來喝。
彭局看蘇仰盯著茶杯發呆,以為他是舍不得喝,低聲笑笑:「沒事,你隨便喝,拆都拆了,總不能拿去澆花吧。」
蘇仰捧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果然是這熟悉的味道,他放下杯子,問:「找我有什麼事?」
彭局點了根煙,吐著煙霧說:「你說還能有什麼事兒?你們倆在停職期間鬧這麼大的動靜,是嫌假期不夠?還是要等到降職處分才能安心?」
「彭局,伍氏集團太子爺被槍殺這麼嚴重的突發新聞,別說淮安區了,整個省的記者都在往這邊趕,您怎麼還有時間請我喝茶,跟我聊天?」
彭局小小地噎了一下,氣管微堵,他捶了一下桌子,說:「你這什麼渾話?現在有林副局在外麵應付記者,半小時後我們還有記者發布會!」彭局指著蘇仰:「你啊膽子越來越肥了,回頭得讓老何多管管你!這次的擅自行動你怎麼也得當麵跟我解釋清楚,你們為什麼不配合狙擊手?你那個朋友的口供我看了,他說是因為伍頌賢跟你們之前追查的案子有關聯,這是什麼意思?」
蘇仰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窗邊,烈日之下,一輛輛來自各個不同電視台的車,把整個分局的停車場都占滿了。他看著樓下,回答道:「字麵上的意思,最近臨棲市有個很活躍的地下公會,從走私販毒到人口買賣,什麼都幹。他們有很多忠誠的會員,包括不同國家的富豪商人,但是我們沒有辦法鎖定那些人的真實身份,就算知道他們是會員,也很難搜集證據證明他們參與了違法活動。」
彭局彈了彈煙灰,說:「這事我知道,龍華市出事後,省廳聯係過我們,讓所有部門全力協助SST調查這件事。」
蘇仰繼續說:「不止省廳,公會的事連ICPO也知道,他們也在查,不過他們知道的情報不比我們多。」
彭局揉了揉眉心:「這跟伍頌賢有什麼關係?」
「伍頌賢的手槍上有公會的圖騰,如果他還活著,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
彭局沉默了好一陣,說:「伍頌賢有精神病,他說的話不能當成證據,你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蘇仰回過頭,陽光照在他的肩上,將浮在空氣裏的塵埃也照得清清楚楚,他問:「精神病?」
「嗯,他有精神分裂症,好像還有什麼心髒病。」
蘇仰走回辦公桌邊上:「喬煙說他每次被關不到一天就被撈出來了。」他挑眉看向彭局,一手撐著桌麵:「你——」
彭局氣得把煙直接滅了,他往前湊了湊,點著蘇仰的手背說:「你什麼你?別他媽亂說!伍頌賢這兩年來大大小小的,起碼被我們關了十來回,可架不住人家有錢,外加一個心髒病,說取保候審就取保候審。再說了,人家能找到一個厲害的律師,像之前砸窗戶砸玻璃,跟蹤偷拍什麼的,黑的也給你說成白的,陪幾個錢就完事了。他也是第一次鬧得這麼嚴重,以前要是有過這樣的事,我保證再來十個律師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