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婧跟車去了醫院,一路上,喬煙都是半昏迷的狀態。她在走廊上徘徊了幾圈,終於見到了醫生。
徐小婧:「她沒事吧?」
醫生接過護士遞給他的文件,在上麵草草簽了一個名,淡淡地說:「急性哮喘並發氣胸,需要接受胸腔鏡手術。」
「好的謝謝,麻煩您了。」
徐小婧舒了一口氣,她撥了通電話給孟雪誠,將醫生的話複述了一遍。
孟雪誠沒有別的反應,隻是讓她留在醫院,他會再安排兩個人過去,有什麼事隨時通知他們。他剛掛了電話,傅文葉的聲音隨之在他耳邊炸開:「我整理好鍾夏的資料了!」
孟雪誠放下手機:「有話就說。」
「咳咳,好的。」傅文葉將電腦連接投影器,將鍾夏的個人資料包括照片,投射到白幕上:「鍾夏,K省人,十一歲的時候跟著父母搬到臨棲市淮安區,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姐姐。他的父親是雜誌主編,母親是中學老師,均無案底記錄。初中是在淮安中學讀的,成績不錯,高中在何明堂二中,但是高考滑鐵盧了。鍾夏剛進大學不到兩個月,就在學校裏強奸女學生被捕,證據確鑿,判了四年。」
他點了點鼠標,畫麵切換成幾張女生的照片,傅文葉繼續說:「照片裏的女孩叫楚漁,跟鍾夏一所大學,但是他們不同學係,甚至沒有共同認識的朋友。根據當時楚漁的供詞,她說鍾夏的私生活混亂,是學校有名的炮王,一個月能換兩三個女朋友,同時還能有四五個炮友。他很喜歡將自己的床上經驗到處跟人分享,所以即使不認識鍾夏,多少也聽過他的傳說。楚漁不認識鍾夏,某天晚上路過學校的樹林,剛好碰見鍾夏的抽煙,鍾夏什麼都沒說,突然過去勒住她的脖子捂著她的嘴巴,帶到樹林後的倉庫進行性|侵。沒想到學校保安突然回去了,發現鍾夏正在虐打楚漁,當場報了警。」
當場被抓?
孟雪誠心中一疑,鍾夏不缺床伴,發泄欲望並不是他強|奸受害者的主要目的,而且還是沒有預謀的強|奸案……
傅文葉:「醫院的記錄顯示,鍾夏對楚漁施展過暴力,身上全是傷。」他將檔案裏的幾張照片調出來,可以清晰看見女孩纖瘦的小腿和手腕上全是青紫色的淤傷。
孟雪誠越聽越奇怪,他問:「他有沒有對其他床伴使用過暴力?」
傅文葉搖頭:「至少被叫去錄口供的幾個女生都沒有提到鍾夏有暴力傾向。」
孟雪誠盯著那幾張照片,不難看出鍾夏下手很重,沒有半點猶豫跟憐惜,如果保安沒有及時回去,楚漁很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強|奸、高強度暴力……這完全是一種報複性行為。
可他在報複誰?楚漁?他跟楚漁互不認識,兩個之前沒有任何的恩怨,就連楚漁身邊的朋友室友和同學也沒有跟鍾夏發生過矛盾。
傅文葉放出楚漁的證詞,眼神有了一點變化:「楚漁說,在鍾夏對她施行暴力期間,一直跟她說,他曾經也這樣強|奸了自己的同學,說到一半,鍾夏自己還哭了……我翻查過記錄,無論是鍾夏的初中還是高中都沒有發生過強奸案,不知道是鍾夏亂編的還是怎麼樣。而且我們調查了楚漁的家人,基本可以排除替她報仇的嫌疑,她的父母都在國外,起碼六年沒有回國了。楚漁交好的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女孩身材瘦小,另外一個長期病患,不像是可以綁架殺人的。」
蘇仰沉思片刻,說:「如果鍾夏不具有性變|態|施|虐的人格,也沒有暴力傾向,那他對於受害者就是單純的攻擊。」
攻擊又可以分為敵意性攻擊跟工具性攻擊,後者常見於恐怖活動跟戰爭,像鍾夏這種情況,毫無疑問是前者。
敵意性攻擊是由直接的憤怒所引起,可楚漁沒有做過任何惹怒鍾夏的事情……
蘇仰將視線從楚漁的證詞上移開,緩緩說:「他的攻擊是由挫折引起的,而且鍾夏沒有辦法直接報複原始挫折,隻能將這種攻擊能量轉移到楚漁身上。」
傅文葉摸著鼠標,不懂就問:「轉移?為什麼會轉移到楚漁身上?」
蘇仰放下手裏的筆,回答道:「聽過這樣的故事嗎?一個男人被上司辭退了,回家後會罵他的大兒子,大兒子受了氣,隻能推倒在他隔壁畫畫的弟弟*,將攻擊能量轉移到安全的目標上。至於為什麼是楚漁……可以有兩個解釋,第一,沒什麼原因,隻是楚漁剛好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鍾夏的麵前,就算不是她,也會有其他受害者。第二,楚漁跟他的原始挫折有關聯,所以我覺得鍾夏跟楚漁說的話,不是編的。他口中的同學可能跟楚漁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勾起了他某些壓抑著的回憶。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精神不穩定,沒有辦法掩蓋自己的內心,隻能在施暴的過程中,剖白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