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年代,像容家這種古老的風俗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而容家,卻是保留著,安迪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得推下去叫了修羽。
鞭打了不說,還要將人關進小黑屋,這種程度的懲罰已經遠遠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安迪不知道容琛的心究竟有多狠,可是此刻,自己的心卻是很冷,似乎多年的信任微微有些動搖,自己跟隨的這個男人,真的就是這樣的冷血無情麼?
又是一天過去了,容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當中,就連暮城,也安靜了下來,九月的暮城,這幾天竟然迎來了第一場秋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安迪帶著修羽照例去小黑屋裏給林深深換藥。
小黑屋裏,擺設很是簡單,一個四方桌,然後是四隻凳子,桌子上放著一個花瓶,白色的落地窗,磨的玻璃有些模糊,吱呀一聲,安迪推開了門,裏麵睡著的林深深眉間動了動,側躺的身子已經僵硬了,屋子裏很冷,沒有暖氣,花瓶裏麵的話已經謝了,就連台基上的電熱水壺也歪歪的倒在一邊,想來應該是林深深半夜起來想要喝一點水卻不小心打倒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安迪皺眉眉頭掀開被子,借著有些昏暗的燈光看了看林深深的手背,果然,一片通紅,手背上的皮已經被燙傷了,有少數的膿水溜出來,整個屋子裏都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夫人,修羽今天來給你換藥了!”
饒是安迪見多很多血腥的場麵,但是對於林深深這種,心裏還是生出了一絲不忍。
“嗯。”林深深沒有睡,後背上的疼痛時時刻刻都在刺激著林深深,怎麼也睡不著。
關進小黑屋,已經三天了吧,那個男人,卻是從未來看過她一眼,就連容北城想要闖進來,也會被門口守著的人擋回去。
林深深翻了翻身子,將自己的背朝上,好讓他們換藥,可就僅僅這樣一個翻身的動作,卻也是讓林深深痛的不行。
安迪將屋子裏的光盡量調的亮了一些,好讓修羽視線能夠清晰點兒,修羽動作不慢,三下五除二的就用剪刀剪掉了林深深後背上的紗布,也不管林深深疼不疼,對於修羽來說,沒有觸感的他,疼與不疼都是一回事,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疼是什麼感覺。
一個小時的時間,處理好了傷口,林深深又側躺了進去,一雙似水的眸子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光華,一片黯淡,不知為何,看著這雙失去了顏色的眸子,安迪的心有些沉,甚至有些失望。
“什麼時候可以放我出去?”
興許是有些時間沒有說話了,林深深的聲音有些嘶啞,閉著眸子,感受著這裏的黑暗和腐朽,好壓抑,似乎是有著什麼東西在和她搶奪新鮮空氣一樣。“不知道,大概要等老爺子醒來之後了。”安迪靜靜地說著,修羽昨晚一切,就安靜的站在那裏,若是不說話,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爺爺沒事?”林深深眸子裏瞬間有了微弱的光,安迪將林深深臉上的表情看的清楚,那麼的真實,一點沒有作假的痕跡。
“沒事,送進醫院的當天就立馬洗了胃,隻不過現在還在昏迷中。”
安迪推了推眼鏡兒,儒雅的眸子裏有暗芒流動,這次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好在老爺子沒事,不然,林深深隻怕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爺爺中的什麼毒?”林深深想著,即使是自己死,也要死得明白,她知道容琛不可能會去相信自己,可是至少,她想知道自己死的原因。
“鼠毒。”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林深深陡然睜大了眼睛,有什麼東西在急劇的破碎著。
“好,我知道了,謝謝。”林深深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將自己裹住,似乎很冷的樣子頭埋進被子裏,什麼也不願意去想,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鼠毒?
知道林深深這是在逐客了,安迪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修羽走了,修羽走著,到了門口的時候,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大步走到林深深的床前,拉出林深深那雙被開水燙到的手,從自己的醫藥箱裏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裏麵是藍色的藥膏,倒出來,輕輕的抹在林深深的手背上,林深深任由修羽的動作,絲毫沒有動靜,安靜的像個死人一樣。
“這藥給你,女人的手,就相當於女人的臉,你好自為之!”
修羽將瓶子放在桌上,林深深差異的看著這個臉色很白的男人,似乎很年前,眼神也很無害,可是,跟在容琛身邊的人,又有幾個是純良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