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羽說完,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子底下全是烏黑,晃了晃手留給安迪一個背影就說:“我很困,先去休息了,有什麼情況再來找我。”
安迪皺眉,看著修羽離開,為什麼他覺得修羽最近的話變得比較多了?
就算以前有病人,也不會吩咐的這麼詳細周到,難道因為她是容琛的女人麼?
安迪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修羽是什麼人難道自己還不清楚麼?
容北城和安迪一起在外麵站了很久,病房裏的氣氛很安靜,安靜的讓人不忍心去打破。
天已經徹底亮了,容琛就靠著林深深的就那麼睡著了,容琛就連睡著的時候眉頭也是緊皺著,一刻也沒有送來過。
輕輕的推開了門,動作很輕柔,可是還是驚醒了一向警惕的容琛。
睜開眼,剛好對上安迪那雙有些擔憂的眸子。
另外一邊是容北城。
“大哥,你太累了,找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吧!”
容北城知道自己現在要是讓容琛下去休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隻好換了一個說法。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站起來,腿有些發麻:“我沒事,你們怎麼來了?”
“聽說深深病了,便來看看,順便看看爺爺怎麼樣了。”
容北城手裏捧著鮮花,花的馨香一進入病房頓時衝淡了不少的消毒水味兒。
林深深討厭醫院,更加討厭醫院。
“你這花哪裏買的?”容琛問。
容北城愣了一下,說:“就在醫院不遠處的花店,那家店一向開的早,來的時候就買了些過來。”
“能不能再去買一些花進來?”容琛轉身,默默的看著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林深深。
容北城小小的驚愕了一下,不過既然是大哥吩咐的,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
當即說了一聲好轉身就出去了。
“北城等等!”容琛叫住了已經出了房門的容北城。
“還有什麼事麼大哥?”
“順便帶幾份早餐過來。”
修羽說,林深深昏迷不了多久,片刻就會醒的,她在小黑屋吃的不好,又動了手術,傷了身體的根本,醒來的時候想必也會餓了。
“好的。”容北城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房間裏就剩下安迪和容琛自己昏迷的林深深。
安迪也不知道說什麼,打開了窗簾,讓外麵的陽光照進來問:“修羽說的會傻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容琛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容琛不知道自己怎麼去麵對自己的心。
……
一句話後,又沉默了下去。
病房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容琛一直看著林深深,蒼白的容顏沒有絲毫血色,也沒有絲毫鋒利的刺。
這樣的林深深,很美,帶著病態的美,美的像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樣。
也很乖巧,不會有鋒利的爪牙,可是容琛卻很討厭這樣的林深深,沒有一絲生氣,像個死人一樣,泡在冰冷的水中,混身都沒有一點溫度,又像是病入膏肓的鬼魅,散發著絲絲鬼氣。
纖長的睫毛動了動,隨及睜開了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
睜的很快,可是馬上又閉上了,嘴裏不自覺的溢出一聲痛苦的。
容琛連忙伸出手,放在她的眼睛上麵,他知道,是外麵的陽光太過於刺眼了。
終於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明,林深深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裏撕裂一般的疼痛。
皺了皺眉,眼眸幹淨無辜,就這樣一個眼神,容琛的心,已經沉入了穀底。
“我……我要喝水……”
艱難的說出一句話,看著房間裏的兩個男人,心裏莫名的有些害怕。
容琛抿了抿玫瑰色的薄唇,默默的從熱水壺裏到處一杯水,又試了試溫度,剛好,不燙。
這才遞到她的嘴邊,吧唧的喝了一口,傻兮兮的衝他笑笑:“謝謝。”
聲音終於回歸了本色,還是那麼的動聽,隻是卻沒了最初的味道。
容琛深深地看著林深深,終於忍不住問:“你認識我麼?”
林深深眨了眨眼睛,認真的看著容琛,像是在努力的想著什麼一樣。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是又像是什麼都沒想到一樣,一片空白。
黑色的,充滿了貴族氣息一樣的大廳,好多人,很多人圍著她,他們在說些什麼?
腦袋裏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人用針狠狠的刺進她的頭裏麵一樣。
林深深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嘶吼:“不,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好痛!
撕裂一樣的疼痛,像是要衝破什麼桎梏一樣,卻又被狠狠的攬住,看不清,什麼也看不清,也聽不清楚。
他們再說什麼?
痛!
容琛突然後退一步,臉上的血色終於褪了下去,嘴角是蒼白而又無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