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並非托大,隻是現在的容家,的確不能和她比。
以前,暮城最有錢最有權最有地位的都是容琛,可是現在不同,天高皇帝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深深現在的身份,整個暮城,又有誰不知道呢?
容阿墨顯然也想到了這裏,臉色一瞬間就變得煞白。
她咬著唇,哀求的看著林深深說:“深深,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他是真的很愛你,六年前,在你跳下山崖的時候,他沒日沒夜的找了你整整半年有餘,以前暮城的人都說容琛冷,可是那時候他至少會笑笑,可是如今,自從你消失之後,他就像是絕緣體一樣,誰也不敢接近。”
那時候的容琛,真的很難相與,就連容阿墨,身為他的妹妹,在他的麵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那時候的容家,從來就沒有那麼難捱過,家裏變成了地獄,容琛變得更加的冷酷殘妄,這樣的日子,容阿墨都不知道一直持續了究竟有多久。
林深深笑了,忽然就那麼的笑了,阿墨不知道她笑的是個什麼意思,隻是那笑容,卻帶著幾分淒苦和悲哀。
“容阿墨,你們什麼時候給過我機會?當年,我懷著容琛的孩子,卻被他親口指認是被人的孩子,說是我和別人珠胎暗接,不守婦道,一個女人的心能有多大,能夠撐起女人一片天的無非就是一個男人的愛。”
“可是容琛他什麼都沒給我,他曾在我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又將所有的肮髒的,不堪的的汙水都倒在我的身上。”
“容阿墨,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
她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那目光似乎是要將她看透一樣,容阿墨很害怕這樣的目光,至少她很害怕在林深深的身上看見這種目光。
仿佛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身體裏殘留的全都是一腔恨意。
林深深不想再多說了,她覺得自己要是再這樣說下去,指不定就會忍不住的發飆。
她深吸一口氣,將胸腔裏翻滾的情緒壓下去。
然後她轉身,像個皇後一樣驕傲的轉身,即便是心疼的無法呼吸,她也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表露出來。
她現在足夠堅強,堅強的足夠撐起自己的一片天。
她不需要所謂的男人的保護,也不需要小鳥依人一樣的活著。
容阿墨就那樣看著她離開,沒有勇氣追上去,也沒有理由好資格追上去。
當年到底是容家欠她的。
她從最青蔥的豆蔻年華,愛上了那時已經叱吒風雲的容琛,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打算將自己這一生最美好的年華都給容琛。
每個女人,在她的少女時期,都總會有那麼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容琛親手滿足了她的這個幻想,可是又親手將她這幾年最好的青春撕得粉碎。
林深深以前不再年輕了。
快三十歲的人了,談何年輕?
良久,她看著那道驕傲的背影,挺得筆直筆直的,似乎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將她摧倒一樣。
她歎了一口氣,轉身的時候卻看見容琛麵無表情的站在她的身後。
然後他的目光,掠過她的頭頂,看向前方那筆直堅強的背影。
容阿墨一驚,慌亂的低下頭,小聲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夠了,你回吧。”
容琛淡淡的開口,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過片刻。
他什麼話也沒說,容阿墨也分不清他是否生氣了。
隻是低著頭,最後又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容琛一眼,這才離開。
容琛緩步跟上林深深,林深深走的不慢,倒也不快。
一個人走在容家裏,容家很大,跟一座價值連城的莊園有的一拚,這些地方都很少會有下人出現,倒也是個清淨的地方。
不過,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呢?
容琛跟在她的後麵,看著她究竟想要去哪裏。
結果很意外的發現,這女人似乎是迷路了。
因為她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原來走的那條路在哪兒。
容家很大,要是沒有下人跟著,的確很容易迷路,又有很多的地方都比較相似。
再加上,容琛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林深深應該是有輕微的路癡。
這地方倒是很寬闊,一片草坪,還有半米高的灌木叢。
被容家的員工們修剪成各種樣式,看起來十分的養眼漂亮。
天空很藍,時不時飛過成群結隊的鳥兒。
林深深忘記了原來的路,索性也就不走了,這麼寬的地方,要是在這裏睡上一覺,應該是沒人發現的吧?
林深深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裏都沒人,幹脆就躺了下來。
任由涼風吹著自己的臉蛋兒。
容琛挑了挑眉,這女人的心怎麼就怎麼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