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些什麼?”我語氣鋒銳,端著茶杯的手卻已平穩。
“我怎麼知道?”晏卿書斜靠在椅子上,一條腿屈起,極其隨性地一攤手,樣子頗無辜。
我憂心又氣悶。
宴卿書定是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瞞著我罷了。
這麼想來,此事定是與我有幾分關係,否則,他為何又要對我隱瞞,母後又為何將常無憂召回宮去!
我頓時有些心浮氣躁,隻覺得茶過濁,椅子坐著也不舒坦,坐立難安。
又坐了半盞茶的時間,我終忍不住站了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揚聲道:“備車馬,本宮要回宮。”
宴卿書飛快的攔在了門口。他笑眯眯的勸道:“宮中的事兒皇後娘娘自會處理妥當,你又何必回去添亂呢?”
他說得極是,我卻聽不進這些,我伸手推了推他,他站在那兒屹立不動,我竟不曾將他推動分毫。
“讓開。”我索性放棄推開他的念頭,微微揚起下巴,睨視著他。
宴卿書仍舊不肯動,我想從他身側繞出門,卻被他一眼看穿,再次堵了個正著。
隨行的內衛們正滿臉肅殺的守在門外,我撇見他們的存在,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們呆愣著做甚,還不快上來把宴卿書給本宮拉開!”
令我驚愕的是,內衛們齊齊站在那裏,竟分毫未動。
“大膽,公主有令,你等竟敢不從?”阿蠻高升嗬斥。
領隊的內衛小隊長道:“皇後娘娘懿旨,請公主在宴府暫住一日。”
此時聽人提到母後,我心中焦慮更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生生將宴卿書推開了幾步。
宴卿書穩住身體時,我已跑出了大廳。然而沒跑幾步,又被內衛們攔了下來。
“娘娘懿旨不敢不從,請公主不要為難臣等。”
他們越是這樣,就說明事情就越嚴重。
“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阻攔!”我神色肅然,在眾人不備時拔出了一名內衛的腰刀,指向他們,冷冽的刀光在刹那晃暈人的雙眼。
內衛們依舊分毫不讓,像是篤定我素來和善,不會做任何衝動的事。
一旁的宴卿書甚至輕笑出聲,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他道:“靜女,你若真敢一刀刺死這些內衛,我倒真得對你刮目相看。”
我的手微微顫抖著,下意識捏緊了刀柄。
我緊閉上雙眼,朝著內衛的方向揮出刀,阿蠻看著我的樣子,驚懼之下發出了尖叫聲。
宴卿書神色微變,飛身靠近,正要奪下我手中的刀,我卻快了他一步,率先將刀收了回來。
阿蠻才剛剛鬆了口氣,下一瞬,卻見我將刀掛在了自己的頸部。
我這舉動嚇壞了在場所有的宮人內衛,他們紛紛跪在地上,青石地板上一陣咚咚的聲音,繞是一直神色自若的宴卿書終於也大驚失色。
“公主恕罪!”
他們不停地磕頭求饒,幾下子,頭上就淤青滲出鮮血來,血紅血紅的,就像宮中良妃最愛描繪得梅花妝那般,豔得讓人陡然覺得寒意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