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滿臉窘迫,說錯話的小姑娘更是羞紅了清秀的臉龐,一直不住的道歉著:“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沉默了一會兒,眼神穿過眾人到達窗外,天朗氣清,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李雲琴也有些不懂自己的心了,隻好苦惱地笑了笑,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沒事兒了,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能行的。”
眾人隻好退下,李雲琴酒一個人埋在賬本裏,辛勤地學習著,可是腦海中就是一直有著他們剛才打趣的話,她突然就想起了他!
腦海中一團亂,李雲琴隻好避開了侍衛,悄悄跑出李府……
三月的一場雨過後,整個楚都都陷入了一種過於沉靜的氛圍中,這場雨不多不少下了一旬,這一旬的時日裏,忘歸花開了又謝,撐著傘的人來了又去,終於,天地晴明,又見春風。
轉過小巷子,未寧客棧的小二阿三探著頭朝樓上打量了數回,終於惹得原本忙乎帳本的掌櫃朝他的方向瞧了過來。
“你不幹活,在這東張西望瞧什麼呢”掌櫃的拿起賬本敲在阿三的頭上。
阿三遲疑了片刻,低頭輕聲回道:“掌櫃的,那位白衣公子已經在咱們店裏醉了兩個時辰的酒了,方才小五又拿了壺酒上去,這麼喝下去,會不會出事啊。”
兩個時辰前,李雲琴悄悄拿了家中男孩的衣袍換上了,白衣翩翩倒是映襯地李雲琴像個容貌俊逸的少年。
此時此刻,耳力極佳的她,聽了掌櫃的議論,不禁啞然失笑,靠在窗邊點了好些美酒,連著兩個時辰,這位少年不離去,也不點些別的,隻倚在窗邊買醉。
並非她酒量有多大,而是在現代哪一瓶酒的烈度不比這古代的濁酒,喝上一口腦袋就頭重足輕,而對於這近乎摻水的濁酒,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因此李雲琴並不會醉,隻是心中已是濃濃醉意。
原先以為是個傷心人,便未曾相擾,加之連著幾日的大雨,未曾停歇,這位少年從剛剛來到客棧便未離開,現下眼見初晴,這連著兩個小時的買醉若真出了事……
掌櫃的想了想,便要往樓上走去,還未曾抬腳,卻見有個端莊之人走進了客棧:“掌櫃的,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立時走上前,賠了笑臉,卻見那位人拿出幅畫像,畫像上少年俊美出塵,恰是買醉的少年。
掌櫃的皺了皺眉,還未答話,一邊的阿三卻瞥見了那畫像道:“這不是樓上那位公子?”
聽得此話後,一行人立時帶著一群人往樓上走去。二樓的人並不多,隻邊邊角角似乎有幾個安坐飲酒,阿三說的那人正是窗邊趴著的李雲琴。
那人似乎是喝醉了些,趴在滿是空酒瓶的桌上,一身白色的衣袍稀稀拉拉蓋在身上,身後的黑發隨意地搭落,恰是一副黯然銷魂的模樣。
清風明月瞧見主子這副樣子,心裏卻也多了幾分無奈,時移世易,寄人籬下,人不能由痛苦控製,更不能活在痛苦之中。
“主子”她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竟然已經陌生起來,似乎是自從那天,就再也未曾這樣喚過李雲琴主子,“小姐……隨我們回去吧,即使……不去王爺那裏,也比你宿醉於此……”來得好。
隱隱約約縈繞在耳畔的話,李雲琴帶著醉意笑了起來,敢情自己出來散心,他們以為自己要逃跑!想著便趴在桌子上。
桌上的人似乎酣睡一般,並無什麼動靜,風中的鈴鐺聲、人群的雜亂爭吵、丫鬟的勸誘都與她無關一般。
似乎……有什麼不大對勁。
李雲琴皺了皺眉頭,眉毛一挑,眼眸簌地睜開——果然李珍珠為首,囂張至極,那頭仰的都快到天上去了,後麵跟著一幫狗仗人勢的奴才都對自己橫眉冷對。
下一秒,李珍珠就叉著腰,大聲地指著李雲琴的鼻尖:“怎麼,賤人你還想逃?能嫁給那個短命的王爺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李雲琴何時受過這等氣,帶著醉意,一把掀開李珍珠,隨著李雲琴的動作,掀開的白衣間滾落出一些瑣碎的銀兩滾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地擾人,李珍珠氣惱了,看著那些銀兩,走上前,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李雲琴不屑。
“該死的賤人還敢偷東西!”李珍珠說著就要掌摑李雲琴俊俏的臉龐。
身後的掌櫃卻見了那臉,情緒有些異樣。
李雲琴瞧著這副狀況,抿著唇不說話,隻是一把握住李珍珠的手推開了她,然後揮手清風明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