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長慶雙手附在背後,遙望窗外的景色,半響之後終於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原本的計劃要作出修改,這對於整個大局是極為不利的。要知道,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鬥爭,所涉及到的人力財力難以衡量,而提前一天行動,所有的計劃都要更改過,這裏麵損失可謂巨大。可是二人都知道,按原計劃行事的話,不知道有多少平民又要遭到可悲的命運,所以二人都是心有不忍。
朝聖穀中,一身麻衣裝扮的皇甫風雲正在起卦,他起卦的工具是八塊看上去造型極為古樸的龜殼。龜殼之上密密麻麻的細紋仿佛蘊藏了天地的至理一般,不過千百年來都沒有人敢稱自己已經完全洞悉了天機。
而皇甫風雲由於僅剩了半年的壽元,感覺比以往敏銳了幾倍,所有近日心神不寧之時便起了他一輩子隻能占卜一次的大卦。
尊者級別的真氣倏然啟動,在八塊龜殼之上運轉著,而八塊龜殼受到這股力量的激發,滴溜溜的開始旋轉起來,一邊旋轉一邊奇異的飛上了半空。
龜殼所到之處的空間忽然激起了片片漣漪,而那出空間仿佛要破裂開來一般,大量殘破的,難以理解的氣息湧來,霎那間充斥著皇甫風雲的大腦。
皇甫風雲渾身一抖,這些訊息都是屬於天機一類的東西,皇甫風雲以亞尊者的實力居然敢妄自揣測天機,此時他的壽元被大量的損耗著,他需要時間來過濾這些天機。
此時他壽元損耗的極為劇烈,不到十息的功夫,他一頭的白發忽然變得焦黃起來,而原本紅潤的皮膚馬上堆起層層皺褶。
“嗡!”皇甫風雲口中吐出一個奇異的音節,瞬間將已經無用的訊息強行驅除出腦海中。“月圓之夜!”皇甫風雲眼神迷茫的望著虛空,距離下一個月圓也僅於七日,而他的壽元經過今夜的損耗也隻剩下七日,體內的生命元力幾乎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爺爺!”皇甫菲兒忽然走了進來,卻是被皇甫風雲蒼老的模樣嚇了一跳。
“菲兒,你去把小雪叫過來,我有話要交代你們!”皇甫風雲神色淡然的說道。對於他來說,半年與七日的壽元並沒有什麼區別,他所關心的是神教的道統能夠在大劫當中延續下去。
皇甫菲兒神情悲涼,眼眶紅紅的,淚珠兒馬上掉落了下來。皇甫風雲硬起心腸喝道:“還不快去!”皇甫菲兒終於忍受不住心頭難過,飛快的閃了出去。
神教無上神殿內,皇王與陳忠兄弟正在嘎嘎怪笑著。無上神殿的地麵上丟放著十幾個紅瓶,顏色極深,極豔。
“不錯,你們幾個總算有不是太廢物的時候!”皇王滿意的說道,這兩日來,幾人一齊行動,發動了血腥的屠殺,一共攝取了接近五萬的聯邦平民的精魂,這已經達到了紅發天蠍事先的要求。由於眾邪之王就要徹底蘇醒,而紅發天蠍已經恢複了尊者頂峰的實力,所以皇王此時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展開屠殺,不怕驚動聯邦政府。
淩高與石陰心裏本都有不忍之色,可是卻隻能遵從紅發天蠍的指令。二人畢竟是在聯邦之中呆了太長的時間,要說一下子殺害數百萬無辜平民,而且還是自己親自動手,心中卻是有些怪異。皇王兄弟則是情況不同,他們兄弟二人被邪道秘法強行提升境界,此時嚴格來說,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而秋離裳心頭一陣憤怒,卻是敢怒不敢言,五萬的聯邦民眾,其中可能也有許多道教信徒,而自己卻無力拯救他們。不過他便是有心也是無可奈何的,這裏他的功力最低,皇王隻要一根小指頭估計就可以徹底碾碎他了。
“這些精魂我們就先帶回去複命了,你們幾個小心一些應付,盡量拖延時間,反正邪王即將蘇醒,這個世界很快就歸我們統治了。”皇王見到淩高石陰儼然一副自己為尊的樣子,心裏不禁十分滿意,說話便稍微客氣了一些。
“哼,走,你們以為自己還走的了麼!”無上神殿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伴隨著強大的威壓,充斥著整個空間。
居然有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裏,來人至少與自己是一個級別的高手。皇王臉色一變,伸手迅捷的往地上一掃,那十幾個血瓶登時消失無蹤。
無上神殿總一陣奇異的波動過後,三條人影倏然出現。兩男一女,正是於長慶、慕宇飛與琪瑤公主。
皇王見到於長慶出現,臉色不由大變,看上去十分猙獰。看著情形兩人多半還是認識的。而慕宇飛見到陳忠亦是臉色一變,陳忠是慕宇飛少年時候心中偶像似的人物,而且在無名鎮之時多有照顧,幾年下來慕宇飛對陳忠有了種亦兄亦父的感覺。今日陡然在此處見到,讓慕宇飛格外難受。白石導師死了,莊副院長生死未知,而陳忠又明顯成了眾邪之王的手下,這一切讓慕宇飛有些接受不了了。
“皇王,當日於某念你一身修行得來不易,饒你性命,沒想到你居然如今墮落道如此不堪的地步,犯下了滔天大罪!”於長慶低沉的聲音響起,其中充滿了無盡的怒氣。若不是昔年自己心慈手軟又怎麼會有今日聯邦民眾之禍。
“嘎嘎嘎嘎!”皇王一連串的怪笑,說道:“於長慶,你不過就是仗著祖上留下的餘蔭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今日你來了也好,我們正好算算當年的帳!”說完皇王便身形一轉,化作一道急轉的旋風超於長慶逼去。
而陳忠眼中亦是厲芒閃爍,無聲無息間便超慕宇飛劈出了一道陰冷的勁風。慕宇飛苦笑著踏開瞬步躲開,他並不想與陳忠動手,年少時陳忠對於自己的恩義不斷在腦海中盤旋著。不過陳忠卻厲嘯連連,趁慕宇飛躲避的當口連出凶招。他走的是近戰尊者的路子,一拳一掌之中都包含了可怕的力量,低階之人要是挨實一拳定然是當場斃命,便是同級的尊者挨上一下,恐怕都要喪失三成的戰力。
“你們三個還是老實呆在原地別動的好,我並不想出手傷了你們!”琪瑤公主見到淩高與石陰蠢蠢欲動的樣子,出言警告道。她皇家公主之尊,若沒有什麼必要,當真是輕易不願與人動手。
而淩高與石陰皆是老狐狸,見到琪瑤公主似乎處世經驗不足的樣子,忽然爆喝一句布陣,刹那間,三道可怕的劍光衝天而起,淩高,石陰,秋離裳三人同時出劍,踏著一種奇異的步伐,將琪瑤公主圍在了中間。
道教三才劍陣,傳說中可以發揮出越階力量的強大劍陣終於又出現在無上神殿上,隻不過今日是由三個奸邪之徒手上使出。琪瑤公主驀然一驚,她沒料到這三個皇級境界的家夥居然敢對自己出手,而且每道劍光之中都隱隱出現風雷之聲,居然有了可以引動天地法則的力量,雖然還十分微弱,當是已經無限接近尊者境界了。
不過不管怎樣,琪瑤公主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尊者,在初始的驚慌過後,她妖嬈的身形閃電穿花般在劍光縱橫間飄來蕩去的,手中白綾凝成一條長棍,不斷的撞擊在三柄長劍之上,震得淩高三人的手臂隱隱作痛。淩高心中駭然,暗自想道:“尊者境界果然可怕,若不是這三才劍陣奇妙無雙,經過種種玄妙的變化,此時琪瑤公主每一擊的威力都被消減到連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步,可是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落入了下風當中!看來要早想脫身之計了!”這般想著,淩高迅速的朝石陰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也是目光閃爍的朝自己看來,兩人不愧是狼狽為奸已久的人物,此時又想到了一塊。
而麵對皇王氣勢洶洶,化身為旋風的一擊,於長慶則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寬大的袍服忽然如氣球班膨脹起來,在皇王觸身之時仿佛沒有重量般在無上神殿中左右飄忽。兩大尊者級高手的遊戲就好像小孩玩耍般可笑,不過暗中卻是凶險萬分。皇王若是不能完美的模擬出天地旋風之威,稍微出現一點破綻,於長慶可怕的雙拳便會在第一時間集中他的胸膛,而於長慶體內此時的真氣已經運行到了一個極為平衡的狀態,所以才能好像一點重量也沒有。假若出現一絲差錯,別皇王化身的旋風近身,以他的強大。恐怕也要含恨而終了。
不過總體而言,此時還是於長慶稍微占了上風。他畢竟是實打實修煉上來的尊者中階境界,雖然也曾又靈藥相助,但那亦是天地法則所允許的。而皇王此時境界與於長慶相同,當他卻是以天地難容的秘法利用無數冤魂強行提升功力境界,相比之下,自然是差上一些。當然這邪道功法雖然能夠造就尊者,但是卻有著可怕的弊端。永遠難以奢望登入神級。因為當罪孽太大的尊者要晉級到神級之時,那可怕的天劫可不是鬧著玩的,來十個便要死十個。
緋色大陸自有生靈以來為何一共隻出現過十位神級強者,便是因為正道功法修行緩慢,沒等修煉到神級便已經壽元盡了,而邪道功法提升極快,可是若控製不好功力境界,跨入神級就等於是進入了死地。要不然,以紅發天蠍這樣的人物,早就晉升神級了。而後千年以來,正道之中也僅有於長慶與慕宇飛有望進入神級。
千年前的上古時期,邪王縱橫天下,不可一世,但是卻突然消失無蹤。以如今來看,封印在萬葬坑中的可怕人物必是邪王無疑。可是千年前兩位同樣風華絕代的神級高手,卻依然是難見蹤影。
這一些線索皆是慕宇飛與於長慶根據於氏家族流傳的典籍與神教中一些典籍殘片中所記載的推斷而來,而慕宇飛與於長慶每證實此事一分,心頭的重擔卻又是重了一分。一個神級高手,而且是曾經神級中頂峰的存在,就算是複生之後實力不如鼎盛時期,可是自己這邊還有誰人可以抗衡?
皇王體內的真元在急劇的消耗著,他終於察覺到了自己這樣下去真氣的損耗要大於於長慶的損耗,當下馬上停下了身形,凝神肅立。而他一停於長慶馬上也是止住了身形,在離皇王三米之處僅僅盯著皇王。
皇王飛快的朝兩外兩處看了一眼,淩高與石陰球莫離三人已經被琪瑤公主壓製得完全處在下風,隻不過仗著三才劍陣奇妙的步伐在支撐著,而琪瑤公主一時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所以三人危險是危險到了極點,但是卻至少能再堅持一個小時以上。皇級的真氣補充雖然不如尊者境界的高手,但亦是相當迅速了。
而另一邊陳忠對上慕宇飛,沒有眷戀當年一分的舊情,每一擊都是極為可怕,而慕宇飛卻是一臉的無奈,隻是施展瞬步與精神領域洞察先機的神效在躲避著陳忠的攻擊。不過饒是如此,陳忠拳風之中的煞氣還是讓慕宇飛受到了一些輕微的內傷。陳忠仿佛一個永遠都不會疲倦的機器人一般,不斷的追逐著慕宇飛的身形攻擊,眼神中毫無一絲人類的表情存在,更沒有半分認得慕宇飛的樣子。
“陳叔!”慕宇飛在心中悲憤的暗呼一聲,他經過精神領域的觀察已經確定了陳忠此時隻是一個徒具人型的戰鬥傀儡,而他所認識的那個有情有義的陳叔,魂魄多半已經是歸於寂滅了。這個認知讓慕宇飛幾乎要發狂起來。
事實上陳忠的情況與慕宇飛推斷的幾乎一樣,要知道陳忠原本便是不到皇級的修為,讓紅發天蠍用可怕的邪道秘法強行提升境界,這固然是造就了一個全新的尊者高手,可是陳忠脆弱的靈魂卻是抵消不住功力境界的暴漲,靈智已經都全部磨滅,剩下的便是野獸也不如的智力了。
慕宇飛終於決定不再閃避,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消滅陳忠的肉體,讓他結束這種猶如行屍走肉,毫無尊嚴的日子。他相信假若當日的陳忠還在,也希望自己能夠這樣做的。
雙手如幻影般變幻著動作,身影在空間中劃過淡淡的殘影,一股可怕的力量仿佛在慕宇飛雙手之中凝結,這是慕宇飛自從攀升到尊者境界之後,利用體內真氣的特性創造出的一門法訣。他體內的真氣是充滿了生命的力量不錯,可是這樣充滿了光明與創造的真氣特質卻是一切邪道功法的克星,因為邪道追求的便是違背天地自然的法則,他們體內的冤魂生氣厭惡一切生命的本能。
慕宇飛體內的真氣瘋狂的朝雙手之間聚集,十根手指好似變成透明的一般,在發出陣陣白芒,精神領域的境界提升到了最為入微的狀態,這讓慕宇飛可以即使躲避陳忠每一擊凶猛的攻勢。這也是慕宇飛獨有的戰鬥方式,換了其他人即便是於長慶,麵對陳忠這樣的攻擊也唯有選擇硬碰硬,卻沒可能像慕宇飛這般可以一邊躲避一邊蓄勢反擊的。
皇王心頭暗道不妙,按照他原先的計劃,陳忠拖住慕宇飛,慕宇飛定然會因為故念舊情而不忍使出殺手,自己則可以使出邪道魔功格殺於長慶,卻是不料於長慶竟然也進入了尊者中階,而且比自己還要穩定一些,而慕宇飛身法奇特,陳忠這樣連綿不絕的可怕攻擊居然奈何不了他。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陳忠纏住於長慶,自己出手格殺慕宇飛之後在從容聯手除掉於長慶。
不過他對於曾經在於長慶手下戰敗一事耿耿於懷,所以一見及於長慶便想一雪前恥。當然了,其實他便是對上慕宇飛也未必會占多少便宜,光是慕宇飛懷中那把由三塊月亮化成的絕世寶劍便不是他所能抵擋的了。
“啊……”皇王口中忽然爆出了陣陣怒吼,雙目登時變成了血紅一片,而他一直披散的長發也逐漸轉為血紅之色,虛空之中忽然多了一些淒厲的哭喊之聲,好端端的無上神殿好像變成了可怕的冤魂地域一般。要知道皇王此時的一身修為不知道吸取了多少無辜冤魂,戾氣極重,而他此時決意要與於長慶一決死戰,當然是全力盡出,營造出這樣一個場景,對於他的施展是既有好處的。
皇王雙頰之上詭異的出現了兩道烏黑的斜紋,配合上血紅的長發,看上去好地底修羅一般。左手一戰,一麵足有血紅的小旗登時出現在手中。血旗之中,五個猙獰的鬼頭十分鮮活。
“五鬼血黃旗!”於長慶眉頭一皺,卻是認得這麵極有凶名的寶物。
皇王詫異的望了於長慶一眼,不過再想想對方的出身,當下也就釋然。於氏家族可是為數不多的從上古時期一直延續下來的修行家族,雖然千年以來十分低調,卻是實打實的保存了一批極為完整的典籍。
“見識不錯!”皇王怪笑道:“不若就由你來做我這血黃旗上的鬼皇吧!”|要知道這五鬼血黃旗上麵的每一個鬼頭,生前都是尊者初階的高手,在被抓之後眾邪之王利用可怕的練魂之法將其精魂封入旗中。而成為上古極為可怕的凶器。當血黃旗五鬼齊出之時,便是尊者頂峰的高手也隻有敗退的份兒,而這也是紅發天蠍最為得力的寶物,沒想到他竟然將這樣珍貴的寶物借給了皇王。當年,憑借此物,紅發天蠍從一般的神級麵前也是屢屢逃生,此物的厲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遺憾的是這五鬼一直沒有換成更高級別的尊者魂魄,因為尊者中階的高手極難活捉,可是殺死,但是想要活捉一名,卻是千難萬難了。皇王說出此言,也是在動搖於長慶的心誌。
“哼,你又五鬼血黃旗,難道我於某便沒有防身寶物了麼!”於長慶傲然一笑,伸手一招,手上便憑空多出了一柄造型古樸的扇子。
“哦,沒想到從來不用寶物的你居然還暗藏了手段?”皇王目光閃爍,在那把扇子上麵停留了許久,卻是一直想不到這扇子是何等的寶物。以皇王的強記博知,按道理上古有名的法寶決計難以逃過他的眼睛,可是問題在於上古事情的扇子法寶實在太多了,幾乎每十件法寶之中便有一樣是扇子造型的,這讓皇王卻是難以判斷了。
“廢話少說,本議長還有許多政務要打理,沒時間陪你在這裏蘑菇!”於長慶淡淡的說道,其不屑的語氣差點讓皇王氣炸肚皮。
皇王口中喃喃念著神秘的咒語,一麵緩緩的搖動著五鬼血黃旗,隻見無上神殿中忽然莫名的吹了了一陣詭異的邪風,大片暗黑色的濃霧聚集在皇王身邊。而於長慶卻依然手持古扇,傲立在原地。
另一邊慕宇飛與陳忠的戰鬥也是極為激烈。而陳忠久攻不下,狂性發作,嘴裏嗷嗷怒吼著,而拳風罡勁越發的猛烈起來。慕宇飛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他這一招自創的絕學需要的真氣大大超乎了預料,幾乎要抽調他體內七成的真元,若不是他的瞬步和精神領域都是不需要真氣的無上絕學,恐怕他早就因真氣後繼無力而趴下了。
慕宇飛雙手之間驀然光芒大做,可怕的尊者級別的真氣凝聚在手中,讓慕宇飛的十根手指都變得有些若隱若現的感覺。這是強大真氣割裂空間時候的獨特現象。慕宇飛輕呼出一口氣,最後一道手印終於完成,而那雙手之中的可怕真氣忽然一閃而空,全部的收斂了起來。
這一門絕學亦是慕宇飛初次使用,其可怕之處就是慕宇飛可以將一身七成的真氣全部凝結於一指之間,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尊者級別的真氣原本就是極為可怕的,何況是一名尊者全身七成的真氣,而這些強力到可以割裂空間的真氣凝聚於指尖,那該產生多大的破壞力,沒人人知道,甚至連慕宇飛自己都不清楚。
陳忠的攻勢依舊強力,以他強橫的肉體和功法,大概還能支持同樣強度的攻勢一段時間,但是慕宇飛絕對肯定不會再超過半個小時,如果陳忠有這麼強的續航能力,那麼他就不可能隻是尊者境界,而是神級了。而慕宇飛此時要做得。就是等陳忠攻勢衰弱下來的那一刻,否則以他此時的狀況,便是擊敗陳忠自己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僅存三成真氣的肉體,是斷然承受不住陳忠一擊的。
慕宇飛將自己這麼絕學命名為驚神指,意思是這一指之威便是神級高手也要為之驚恐,隻不過弱點也同樣明顯,隻能發出一指,一指之後若不能擊斃對方,自己便隻有等死的份了。
而琪瑤公主猶如仙子一般翩然而動,手中的白綾凝成長棍將淩高等三人逼得狼狽不堪,不過這三才劍陣當真是神妙無雙,盡管看上去危機四伏,三人卻依然能夠維持最基本的防禦陣勢。
隨著皇王咒語的催動,陣陣陰風狂起,而皇王麵前已經出現了四個可怕的鬼頭,另外一個還在凝結之中。於長慶卻是沒有著急強攻,因為他知道這五鬼血黃旗催動之時,根本不怕被阻止施法,因為除開五鬼這血黃旗中還凝練了上千萬的精魂守護著,假若此時有人打斷施法,這千萬精魂馬上會演化成無數惡鬼將對方吞噬,這也正是這五鬼血黃旗可怕的一麵。隻不過於長慶手中的古扇卻依然沒有動靜,這讓皇王心中極為詫異,隻不過他現在還在施法之中,無暇顧及其他。
按照常理而言,於長慶麵對五鬼血黃旗這樣級別的法器,也應該催動法器才是,否則等人家五鬼成型,哪裏還會給你留下什麼時間催動法器。
皇王麵前的五鬼終於凝結成型,在虛空之中擺出各種不一的可怕形態,而許多的冤魂也盤旋在五鬼附近,讓好端端的無上神殿變得如同鬼蜮一般。
“哈哈,於長慶,你手中那把扇子根本不是什麼寶物,我看看多半是在虛張聲勢吧!”五鬼凝結,皇王心中大定,不管於長慶有什麼手段,他相信自己也能憑借五鬼可怕的威力擊敗他。
於長慶傲然一笑,卻是沒有說話,依舊是凝神站立在那兒,姿勢無比的瀟灑。皇王看在眼裏,卻認為他這是心虛的表現,被自己看穿之後強自支撐著。紅發天蠍一直將慕宇飛與於長慶當作是最有可能阻止邪王複活的人物,假若今天自己能夠擊殺這兩人,或許這世間也不應存在紅發天蠍或者邪王這樣的人物。
皇王的意誌可謂是天下間最為堅強的那個人。他雖然經曆了紅發天蠍的秘法改造,強行提升自己的功力境界,卻沒有如紅發天蠍預料的那樣成為一個沒有自己獨立的思維,完全忠於紅發天蠍的手下。若不然,紅發天蠍要是知道皇王又別樣的心思,又豈會將自己最強大的寶物賜予他使用。而皇王感受到五鬼血黃旗的強大之後,心中已經忍不住打起了其他主意。若是慕宇飛與於長慶不在了,而紅發天蠍自己也早已經有了應對之法,有八成的把握將他再度封印,那眾邪之王也不用奢望複活。從今以後,整個聯邦。自己就是至高無上的神。這是皇王追求了一輩子的願望,眼前居然隱隱有了些許成功的希望。
而這一切,就要從擊殺眼前的於長慶開始。想到此處。皇王心頭一片灼熱,不可抑製的雄心如野草一般蔓延開來。
不料就在此時,皇王耳邊忽然傳來陳忠巨大的咆哮聲,他心中暗道不妙,陳忠這個狀態,看來要想擊斃慕宇飛是斷然無此可能的了。
他轉頭望去,見到的便是陳忠正瘋狂圍著慕宇飛四處漂移的身影出拳,拳風罡勁依然猛烈,隻不過已經有了衰弱的跡象。不過慕宇飛的情況似乎比陳忠更要糟糕,俊朗的臉龐蒼白猶如死人,詭異無比。
皇王心頭大定,卻也沒有急著動手,隻是表情陰冷的對於長慶說道:“於議長,你們已經大勢已去,若是你能答應我的要求,我便是與你合作也未嚐不可的!”
“哦?你想要與我怎麼合作?”於長慶似乎也不急著動手,見到皇王如此提議,反而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假若你我聯手,除去萬葬坑底的邪王,而後我們效仿上古時期,你南我北,稱帝如何!”皇王神色肅穆的說道,他本來就是存了拖延時間的心思,隻要陳忠將慕宇飛擊斃,二人再聯手對付於長慶,那幾乎是穩操勝券了。不料這提議他提出之後,自己居然也感到十分意動,心裏居然有了幾分盼望於長慶答應的想法。
“哈哈哈!”於長慶忽然仰頭發出一聲長笑,繼而不屑的說道:“於某此時雄踞聯邦,已經是皇帝沒有多大分別!你算是什麼,不過是個挖人墳墓的蠢賊而已!”皇王這等人物,與他合作不啻於是與虎謀皮,當下於長慶嘴裏自然不可能吐出什麼好話。
“你……”皇王臉色張得通紅,不管他平日何等的自負自傲,可是北於長慶當麵這麼赤著裸的揭開他最在意的地方,也是吃不消的。人要臉,樹要皮,更何況皇王這種自詡為天下絕頂的人物。
空間中忽然傳來一股可怕的能量波動,這讓皇王心中倏然一驚,雖然皇王知道這股能量波動並不是朝著自己而來的,但是能量裏頭充滿了生機與狂暴並存的特質卻是讓皇王一陣心悸。
慕宇飛體內的真氣是包含了生命的特質不錯,但是當這些真氣凝聚到一個可怕的強度之後,搖身一變極具毀滅力。就好似水是人生命的源泉,可是水的數量達到了了江河湖海的地步之時,其浩浩蕩蕩的衝擊力恍若天威。
皇王駭然朝慕宇飛與陳忠的那個方向望去,隻見陳忠的步伐已經明顯慢了下來,而慕宇飛此時的身形突然竄進陳忠的身前,而陳忠起手一拳卻慢了半拍,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慕宇飛右手四指緊縮,中指傲然挺立快速無比的印入陳忠眉心之間。
可怕的能量在陳忠眉心之處爆發,瞬間便將陳忠擊飛了了出去,在無上大殿的紅牆之上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
陳忠體內的經脈被慕宇飛的真氣迅速摧毀,眉心處聚集的可怕能量毫不客氣的進入到陳忠體內觀光旅遊。而陳忠的呼吸細弱遊絲。若不是慕宇飛出手之際一時心軟,收回了些許真氣,陳忠必然是當場斃命了。
不過慕宇飛這一時心軟差點給自己若下大禍,像驚神指這般逆天的絕學又豈是可以強行收回的,這一股真氣此時已經不受慕宇飛控製了。當慕宇飛發現不妙時,回流的真氣已經暴虐的逼向心脈。不過此時慕宇飛體內白光一閃,一麵純白的玉牌化作十分細微的樣子堵在了慕宇飛心脈之前,將回流的真氣盡數吸取了。
若不是這塊玉牌,此時慕宇飛恐怕結果也比陳忠好不了多少。道教傳承的聖物,果然不同凡俗。
“好可怕的招式!”沉寂了半響,皇王終於陰陰說出一句。他終於知道於長慶為何不急著出手,原來也是一直在等著慕宇飛與陳忠的一戰分出結果。不過以他的眼力,當然知道慕宇飛也沒剩下多少戰力了。
這邊打得激烈,可是淩高等三人卻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三人所有的精力已經全部用在了琪瑤公主身上,漫天飛舞的白綾讓他們疲於奔命卻又難以擺脫,隻能苦苦支撐,期望皇王這股狂妄的家夥能否展現出相應的實力。
“哼,原來你也在拖延時間,不過你認為他此時還又能力幫到你麼?”皇王冷冷一笑,雖然陳忠敗了,可是自己手上有五鬼血黃旗這樣的法器,而慕宇飛也沒有再戰的實力,自然信心爆棚。隻要擊敗了於長慶,勝利依舊是屬於自己。
於長慶臉上卻是掛起了微笑,先不說自己手上法器的威力,單是慕宇飛,於長慶就知道他還有底牌未曾出手。那柄由三塊月亮石板凝結的寶劍,便是連尊者全力一擊的黑色天劫雷電都吞噬了,這等可怕的法器在手,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皇王見於長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神氣,心中恙怒,五鬼血黃旗用力一揮,那五個猙獰的鬼頭馬上遇風而長,變成了四肢俱全的鬼影朝於長慶呼嘯而去。。
這五鬼化身為美貌女子,其色相的誘惑已經到了無比強大的地步。便是尊者級別境界的人物,恐怕也難以抵擋。不過很可惜,於長慶並不是簡單的尊者境界,而他手上那把造型古樸的扇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隻見於長慶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容,拿著扇子的右手輕輕一揮,一股柔和的微風吹拂而來,仿佛情人的眼波,溫柔多情。隻不過這般溫柔多情的清風卻不是五鬼化身所能享用的。正在做出種種誘人動作的五鬼化身忽然神情驚恐起來,不住的往後退去,而種種誘惑的外相馬上褪去,又變回了鬼影模樣,其中一名鬼影退得稍微慢了一些,被一縷清風拂中,忽然全身冒起青色的煙霧,口中發出了吱吱的怪叫聲。
“清風扇?”皇王驚愕的叫出了聲音。他怎麼也沒想到,於長慶手中這把造型古樸卻不甚起眼的扇子,卻是上古時期最有名的一把扇子。它並沒有什麼強大的攻擊能力,但是卻有著讓天下法寶黯然失色的防禦能力。而更重要的是,這根本不是尊者級別人物能夠擁有的法器,他原本的主人,便是一個神級強者。
清風扇,上古神級強者古牧的隨身法器,其發出的清風正氣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防禦力量,可以克製一切陰邪能量。但是缺點卻是沒有絲毫的進攻能力,而且防禦範圍僅在三米之內。不過當年神級強者古牧也正式憑借了這清風扇可怕的妙用一路順風順水的升上了神級。要知道上古時期天才地寶中能夠增加境界修為的寶貝不在少數,隻不過在那個尊者滿天飛的年代,若是得到了某件寶貝,定然會受到許多人瘋狂的拚搶,而古牧楞是憑借著清風扇強大的防禦晉升神級。這清風扇不可謂不強大。
不過當年眾邪之王暗中襲殺古牧之後,卻是沒有發現清風扇的存在,而從此以後清風扇便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著也成了上古時期一個巨大的謎團。若是當日古牧有此扇在手,說不定能在眾邪之王的手下逃生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