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1 / 3)

第9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你是指莊懿?”

“那時候她不說話,但是對你她很容忍。”初徵說,“可惜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宣宗狡辯:“因為她是莊正詢的女兒。"

初徵反問:“那麼現在呢?她還拿了你的奏折給莊正詢。”

宣宗頓時無言以對。

初徵笑了起來:“皇上,那便是情吧。不管那個人做了什麼事,容忍力都會變大。”

“朕恨她。”宣宗忿然,“也恨自己。”

初徵拍拍他的手臂:“或許她是有苦衷的。”

“朕決不允許有下一次。”宣宗堅定,“這一次已經出了朕的極限。”

初徵歎口氣:“我也希望是這樣。”

“這話什麼意思?”

初徵道:“她為什麼會偷你的奏折?一定是莊正詢指使的,她的處境或許更為難呢?”

宣宗咬牙切齒:“莊正詢!”

兩個男人如炬的目光燃燒起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初寅被宣召進宮。

宣宗將他全身搜尋了個遍:“初寅,你說朕應該如何處置初徵?”

初寅為難的臉色:“皇上,或許初徵是被冤枉的。”

他心裏知道,要刺殺莊懿的人是秦氏。

“哦?冤枉?”宣宗心裏饒有興致地問,“為什麼這樣說?”

初寅一時失口:“或許那把匕首不是初徵的。”

“那會是誰的?”宣宗追問,“莫非是你的不成?對了,初寅,你的那把匕首呢?”

初寅額頭汗涔涔:“微臣的那把匕首已經被夫人拿走了。”

宣宗頓時有所悟:“是嗎?”心裏頓時掌握大概。

立即派了傅君生去寅王府尋找秦氏。

殊不知,秦氏一早被文妃找進宮來。

“秦氏,如果皇上追查起來是誰要刺殺莊懿,此事由你一人承擔。”文妃也是長榮事先告知她的,所以提早讓秦氏準備做替死鬼。

秦氏頓時冷汗連連:“文妃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讓你代替我們所有人抗下罪。”

秦氏憤然:“那件事,你和全妃都有參與其中!”

文妃知道被逼急了,總是會這樣的,一點也不急:“如果你不願意,那麼你的夫君大人寅王爺也會出事。”

秦氏震愕:“你這是什麼意思?”

文妃佯裝驚訝:“本宮好像知道那天打暈你的人是誰哎。”

秦氏緊追著問:“是誰?”

文妃反問:“不是你的夫君大人寅王爺嗎?他打暈了你還救走了皇後娘娘呢。”

秦氏怒不可遏:“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文妃一拍手:“噢,本宮險些忘了,有一個獄卒好像看見過寅王爺的麵孔,事後有些印象。”

“是嗎?”秦氏自然不敢輕易相信,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跟皇上明說呢?那樣豈不是可以將莊懿打敗?”

文妃甩袖:“你以為本宮不想嗎?如果本宮說了那麼皇上就會知道背後刺殺莊懿的人是你,莊懿就會說劫走她的人是寅王爺,你就會說主謀本宮,那樣本宮還有活路嗎?”

“所以,”秦氏的滾圓的眼睛瞪著文妃,“你叫我一個人去死?”

文妃巧笑嫣然:“不,隻是讓你去救寅王爺。”

秦氏赫然抬頭:“你是打算逼我走絕路?”

文妃走至秦氏麵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心中的那個男人。不管他愛不愛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刹那間,秦氏憤然淚下。

文妃說得對,不管初寅的心是不是在秦氏身上,秦氏已經視他為最重要。

看著秦氏的模樣,文妃狠狠心:“你決定了嗎?”

秦氏用手絹搵去自己的淚漬:“我別無退路。”

這一點文妃還是欣賞秦氏的:“你說得對,你別無退路,即使你不答應,本宮也會逼得你答應。”

“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翁溫爾雅的文妃了,”秦氏看著文妃,“以前我是最喜歡你,因為你得寵你看起來善良。但是現在……”

“一切的一切都是莊懿逼本宮的!”文妃斬釘截鐵,“秦氏,同為女人你該明白,人的容忍力是有極限的。她奪走了本宮最愛的男人,動搖了本宮的地位,不管對誰而言,都無法忍受。”

秦氏輕喃:“我懂,我都懂。要知道,我也是這麼過來。”

兩個女人,在最後一次相見中得到了共鳴。

秦氏再回府後,傅君生已經恭候多時。

她看了初寅一眼,對傅君生說:“稍等片刻。”

傅君生好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

終於,初寅覺察到不對勁,走進臥房,秦氏已經自縊。

初寅腳跟退至門檻,險些摔倒。

秦氏自殺了。

就在宣宗打算問罪的時候,她自縊了。

甚至沒有遺言和遺旨,她就用自己的方式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初寅突然明白秦氏這樣做,是為了將所有罪責都自己一個人帶走,頓時淚流滿目,抱著她:“佩枝,佩枝……”

一個女人,願意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成全一個男人的未來,這是何等的勇氣。

秦氏一死,讓莊懿被劫走一事更加陷入困局。

宣宗不得不暫時放下追查,忙著寅王府的喪事。

臨近年底的氣氛越來越冷,所有人在得知寅王妃秦氏自縊的消息那一刻,心情如沸騰的開水啪嗒啪嗒跳躍,但是沒有人敢說出口來。

而寅王府在秦氏的喪事下,顯得越發蕭條頹敗。

“初寅。”賀太妃出宮來看她的親生兒子,“孩子。”

初寅呆呆道:“她是為了我而死的。”

“與你無關,初寅,是秦氏自己想不開。”賀太妃俯下身來,“你無須自責太多。”

“不。”初寅不讓賀太妃扶自己起來,“母後,您不知道這其中的事。害死佩枝的元凶其實是我。”

賀太妃愣了:“初寅,這是什麼意思?”

“事先要刺殺莊懿的人的確是秦氏,是我,是我打暈了並且帶走了莊懿。”

賀太妃轉變了臉色:“這……這是真的?”

初寅迎視賀太妃含懼的眼神,堅定道:“是,母後,是我做的。”

賀太妃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初寅,不是的,不會是這樣的。你和秦氏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初寅拿開賀太妃的手:“母後,兒臣也是父皇生前的愛子,為什麼我就壓迫活得委曲求全呢?一直以來我愛慕的那個人都是莊懿,原本,她是屬於我的。”

“住口!”賀太妃哆嗦著嘴,“初寅,你知道你這番話被皇上聽見了是要殺頭的嗎?”

“母後,兒臣不怨恨您,因為在後宮之中某女子隻有有了地位才能說話口氣大。但是身為兒子,我和皇上初徵他們根本就是同等的,為什麼他們就活得那麼尊貴?而我卻要娶秦氏?如今,害的她……”

賀太妃老淚縱橫:“初寅,你到底是怨恨秦氏還是愧對秦氏?”

初寅看了看香案上的靈位:“怨恨也有,愧對也有。我不殺伯人,伯人卻因我而死。母後,佩枝是為了不讓皇上懷疑我才自尋短見了。”

賀太妃滿臉愕然:“什麼?”

“一朝不查出誰劫走了莊懿,皇上就一天不安心。”初寅握緊拳頭,“可是他哪裏知道,在我心裏,莊懿已經住了那麼多年?”

賀太妃隻覺初寅說得越來越混:“初寅你到底在說什麼混話?”

“我愛莊懿。”初寅看著賀太妃,祈求的目光道,“母後,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和初徵兩兄弟的?我明明也是父皇的兒子,為什麼我們要活得如此苟延殘喘?”

賀太妃震驚地看著初寅,一巴掌摑下去:“放肆!你怎能說這樣的話?初寅,如果不是先後扶植我,或許今天我還做不到太妃。你呢?你至多也是個庶出的卑微地皇子。”

初寅被說得滿臉通紅,但是他依舊不甘:“父皇臨終的那一刻,你明明可以做的。你明明可以讓我登基的。”

賀太妃驀地鬆開初寅的手:“啊?登基?”

初寅知道他的母親從來沒有想過讓他登基,不禁忿然:“母後難道也覺得兒臣卑微嗎?同樣是父皇的兒子,是沒有區別的。”

“你在做夢!”賀太妃惱羞成怒,“你居然還妄想著做皇上?初寅,帝位本來就是屬於皇上,你有何資格?”

初寅怒視著他的母親,站起來,咆哮道:“正是因為你的懦弱,才讓我也活得這麼卑微。如果我有權位,他宣宗敢來嚴查我麼?而今卻還賠上了佩枝的一條命!”

賀太妃險些站不住腳跟:“你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話?初寅,哀家從來沒有想過在你的心裏是這麼的委屈。秦氏雖然粗魯了些,難道你以為你自己就很好嘛?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會去刺殺莊懿嗎?”

初寅握緊拳頭:“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賀太妃拂袖而去。

深夜裏,莊懿醒來看見宣宗已然沒有睡下,不禁暗暗腹疑著心思。

她輕輕走下床,挨近宣宗身旁:“皇上怎麼還不睡?”

宣宗覆上她的手:“朕睡不著。”

睡不著,心裏一定有什麼心事。

莊懿在心裏歎口氣,勸慰道:“臣妾已經安然回宮,皇上可以不必追究了。”

“不。”宣宗的態度很強硬,“那人竟敢從皇宮劫走你,藐視聖威。如果朕就這樣不了了之,不是讓他更猖狂嗎?”

莊懿蹙蹙眉頭,維持沉默。

“懿兒。”宣宗看了看莊懿,“朕再一次問你,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劫走了你嗎?”

莊懿自知宣宗的心裏是不信自己的,她本不想將初寅和秦氏告發出來,但事到如今,她做出了權衡:“其實……的確有人要刺殺臣妾。”

宣宗瞪大眼睛:“是誰?”

“就是秦氏。”莊懿深深吸口氣,“之前臣妾是不想皇上多加煩慮才不願說出來的,畢竟這對皇家來說,也是有失臉麵的事。”

宣宗沉著臉:“你威懾呢不早說?”

“皇上,”莊懿跪下來,“臣妾不是沒有顧慮的,寅王妃雖然要刺殺臣妾,但那也是為了寅王爺。”

“初寅?”

“是,她不知從哪裏聽來一番話,誤會了臣妾和寅王爺,所以……”莊懿又抬起頭,“但是皇上要相信,秦氏並沒有惡意的,她隻是為了她的夫君。”

“你不恨她?”

莊懿道:“臣妾恨她,無冤無仇她要刺殺臣妾於牢獄之中,但是最後臣妾不是安然活了下來嗎?”

宣宗陰鷙的麵色:“如此說來秦氏死得還是不冤枉的了?”

莊懿去拉他的手臂:“皇上別那麼說,斯人已去,多提也無用了。”

宣宗冷笑:“如果她活著,或許你根本不會說出來。”

隨著秦氏的死去,後宮之中原本伏下去的陰霾漸漸又浮上來了。

文妃最終還是安然無恙,躲過了一劫。

百般無聊的生活下,全妃和韋妃成了文苑宮的常客。

“唉,”全妃歎息,“我原本還想著得不到恩寵有個龍種傍身也是好的,誰知自莊懿這次回宮後,皇上壓根沒有再恩寵我們。韋妃,你有無被招幸過?”

見韋妃搖搖頭,全妃又問文妃:“文妃娘娘呢?您是皇上的寵妃,一定也是受恩寵的吧?”

文妃表麵不動聲色,但是她的心思越來越陰沉:“沒日沒夜恩寵的都是莊懿,怎會有本宮的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