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的神色儼然有了些瘋狂,心中滋長了多年的嫉妒早已成了參天大樹,讓她對蘇錦若恨之入骨,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這半日裏,我切下你的手腳喂路上的野狗,它們得了肉便追著你撕咬,那些屍鷹為了爭你一隻眼珠都要打起來了,你說,我若是把你整個扔到崖下的屍鷹場,它們會怎麼吃你?”蘇溪大笑不止,仿佛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得意非凡。
蘇錦若張大嘴巴,耳朵仿佛什麼都聽不見,恐懼,絕望,悲傷,都離她遠去,隻剩下南宮玨和君淩霄的臉不斷在殘餘的思緒中交錯。
最終,她仿佛看到了南宮玨渾身插滿刀劍屍骨無存的畫麵,身體猛地懸空,接著利爪撕開身體的劇痛再次席卷了大腦,血肉被屍鷹卷入尖喙的劇痛侵襲了神經,所有的畫麵都被打碎……
最後的意識裏,她聽到蘇溪的冷笑:“南宮玨就是個蠢貨,早殺了你,我們還真弄不死他……”
蘇錦若呼吸微弱,“南宮玨……”
要有來生,她絕不負南宮玨,也絕不饒惡人。
麵上被綢子輕柔地拂過,蘇錦若猛地睜開眸子,卻差點被滿屋的紅綢和燭光晃花了眼,這是……
“哼!”身旁的男人輕哼一聲,“雍王未免也太過自信了,一個弱女子能奈我如何?”
細濃的眉,狹長的眸,挺直的鼻子,淡薄的唇,這是一張模糊了性別的臉,陰柔中染著三分冷漠戾氣,他身上穿著大紅喜袍,衣角同她的嫁衣綁在一起,是同心結的樣子。
這是他們的新婚夜。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蘇錦若愣怔地轉過頭,眼眶有些微紅,她重生到了五年前,正是自己嫁給南宮玨的那日,前世斷肢剜眼之痛還隱隱在心頭,如今重活一世,她絕不會再心軟,任由自己成為他們的棋子,她要借著南宮玨的手,將前世的仇一一報回來!
她掩下心中的情緒,柔柔一笑,攀上身邊之人的手臂,“夫君,我從未想過要害你,你我已是夫妻,本該一心,不是嗎?”
南宮玨垂眸掃了眼手彎處的小手,勾唇笑了笑,“雍王讓你來對本督主施美人計?”
“小心!”
前世,南宮玨就是因為這一劍,將她關了半個月禁閉,這一次,她得護著南宮玨,獲取他的信任。
南宮玨剛要運氣,卻因喝了下藥的酒,故而身體不濟,眼睜睜看著黑衣刺客破窗而入,二話不說就劈劍刺了過來,正往他心口去。
聽到身側的女聲,他下意識避開,隻當蘇錦若和刺客蛇鼠一窩,想要指他於死地。誰知道眼前紅影一閃,蘇錦若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生生為他挨了一劍。
蘇錦若大喊一聲:“有刺客,快來人。”
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響徹耳邊,蘇錦若支撐不住,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衝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南宮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