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孔師父輕施銀針便讓腳上的臃腫消了下來，貴婦人連忙從貼身荷包中取出一錠銀兩遞與孔師父。
孔師父抬手阻止道：“夫人有心了，在這黃石村，銀兩實在無用。”
貴婦人沒有堅持，收回銀兩道：“明日我差人給孔醫生送來一些食物。”
孔師父未應聲，朝著門口還在輕聲抽泣的孔綿喊道：“去煮碗清淡的粥來，祛祛毒。”
“是，師父。”孔綿一邊抽泣，一邊應聲，朝著小屋奔去。
望著孔綿的背影，貴婦人淡淡問道：“聽裏正講，孔姑娘的母親是一名蠱女？”
孔師父道：“黃石村人人皆知的事情，夫人又何必來問我，倘若夫人怕了，可讓貴公子躲遠一些。”
貴婦人能夠聽出孔師父言語之中的怒意，緩緩道：“這成都中的女子，十中有三便是蠱女，蠱女是不會傷害親近之人的，不是嗎！”
孔師父未搭話，驅趕道：“貴公子我會好生照顧，夫人且先請回。”
“你這老頭，好生無禮，你可知道，我家夫人……”一名兵丁突然喝道。
話還未完，便聽孔師父道：“北武侯的夫人，我老頭子還是識得的。”
貴婦人道：“裏正說，孔醫生之前參過軍，當過軍醫，可否告知真實姓名？”
孔師父冷聲道：“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探聽我這老頭子底細的？”
貴婦人未多問下去，辭別道：“還往孔醫生好生照顧小兒。”
引著三名兵丁出了正房，貴婦人朝著那亮著燭光的小屋看去，正好看到孔綿蹲在地上非常認真的扇著火，淺淺笑了笑，提步離去。
……
“你這丫頭，平日裏可見不到你如此用心。”
孔師父隻是喝了一口粥，便嘮叨了起來。
他第一次覺著孔綿做出的這麼一碗粥比成都城中大廚做出來的粥還要好喝。
孔綿勤快得搬了一個小桌子放在床上，將一碗粥端給了陳黎，抽空瞧了一眼蹲在門口喝著粥的孔師父道：“師父，這是藥粥！”
“我知道。”孔師父道。
“這是給陳黎準備的。”
“這小子哪兒能喝得了那麼多……”孔師父一句話頂回來。
孔綿“哼”了一聲，心中有愧的她不敢辯解，生怕被孔師父處罰。
回首望向陳黎之時，他碗中的藥粥已經少去了大半。
孔綿笑著問道：“好喝嗎？”
陳黎點頭道：“好喝，比母親做的還要好喝。”
孔綿道：“明日早上我再給你做。”
陳黎微笑道：“謝謝。”
孔師父理直氣壯的說了句：“給我也備一份。”
“哼！”孔綿輕哼。
孔師父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道：“我去偏房睡了，你等會兒給他外敷一些膏藥，明天就能下床了。”
“是，師父！”孔綿認真道。
這是為陳黎的病症好，孔綿也認真了起來。
見陳黎非常認真的喝著藥粥，孔綿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他那一雙腳，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道：“還疼嗎？”
陳黎搖頭道：“不疼了！”
“胡說……肯定很疼吧！”孔綿自責道。
陳黎搖頭道：“不疼，真的不疼，看到你就不疼了。”
孔綿眨眼道：“我還有此等用處嗎？”
陳黎羞紅了臉，埋頭喝起了藥粥。
孔綿掩嘴輕笑，笑著笑著，眼淚便從眼角悄悄擠了出來。
“要好好學習醫術啊，下次去河邊時，我也想像你那樣，召來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