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3)

高秋萍別有用心地說了一句“你好象對這方麵的事特別感興趣。”

陳圖強不高興了,說:“請你不要因此而對我的人品產生懷疑。這是對海豚的科學研究,不是對別的性事感興趣,更不存在人與人之間的道德問題。”

高秋萍笑笑說:“我沒別的意思。”

這天晚上,陳圖強和高秋萍等人把海豚夫婦分放在一個池子的兩邊,中間用一個能上下抽動的閘門分開。陳圖強有意使關閉閘門的動作重複了幾遍給海豚看。然後,大家就躲到暗處觀察。夜深人靜後,兩隻海豚在閘門處會合,相互發出一陣似吱吱嘎嘎的門響聲。然後,雄野在它這邊把門的一角往上拱,直到它自己擠進去。索妮也從它這邊的一角往上推,兩隻豚合力把門推起,雄野遊到索妮一邊,進行了一陣親密而頻繁的性活動。

高秋萍看著看著,就有些不自在,不小心弄出了動靜。陳圖強幹脆跑到池邊,大聲訓斥海豚,其他人也一陣亂喊亂叫。他們想看一看海豚在外界幹擾它們性生活時的表現。這時,大家看到海豚夫婦帶著幾分窘態,又用開門時的動作把門拱上去,各自羞羞答答地遊到了自己的一邊。

高秋萍長時間沒有說話,她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陳圖強也才突然感到有些窘意,慌亂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出口後,他又覺得自己擺出道歉的姿態有些莫名其妙。

高秋萍收起撲朔迷離的目光,一笑說:“多麼富有人情味的海豚夫妻呀。在被人訓斥後,它們竟然還有羞答答的窘態。這和白天它們在大家眼皮底下,一見麵就溫情地用鰭擁抱、性交判若倆人。在今晚這種情況下,它們怎麼會有如此的含畜表現?”

陳圖強說:“這並不難理解。它們夫婦分開醫病多日,受夠了生死離別。病愈重逢,難免情更深,意更切。白天我們把它們夫婦放入同一池中,有意讓它們重逢,它們在我們麵前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而今晚,我們是有意隔絕它們,不讓它們團聚。它們是背著我們偷偷私會。當我們發現訓斥時,它們自然會知道做錯了事。並且它們有改正錯誤的能力,能自己開門自動分離。這個發現很重要。”

高秋萍笑說:“你倒像它們的同類,如此了解它們的愛情生活。我大為驚訝海豚在情愛方麵的表現。我一直以為隻有人類才是惟一懂得愛情快樂的,沒想到海豚夫妻同樣會相互體貼,會在溫意柔情中追求享樂。”

陳圖強手一揮說:“這就進一步證明了海豚是懂複雜感情的,包括懂得對人類的感情溝通。”

高秋萍歎氣說:“看來高智力的高級動物都有複雜的感情世界。包括人類中的你我他。”

陳圖強揣摩到高秋萍在心靈深處是真正喜愛海豚的。高秋萍也發現,陳圖強對海豚的研究確實已經極深。她尤其認可陳圖強對人豚的腦容量與體表麵積之比較研究、人的反應速度與豚分析判斷問題的速度比對例證研究、通過海豚捕獵方法看海豚的智慧品質研究等幾個方麵的成果。她認為這些方麵填補了國內海洋生物領域研究的空白。

陳圖強常說的一句話是:海豚大腦重達1.8千克,而人類的大腦隻有1.5千克。人類對海豚的智慧不容懷疑。人類現在的思維理解能力尚不足以了解海豚潛在的智慧和能力。

有一天,高秋萍鄭重地向陳圖強引薦了兩位來自香港的海洋生物專家。

高秋萍做東,給陳圖強提供了一個與境外專家切磋交流的機會。

開始時,陳圖強死活不肯去吃這頓飯。高秋萍就有些不高興,認為陳圖強耍大腕,不給她麵子。

陳圖強有苦衷。他現在還在新政府的一個特殊部門工作。上麵有嚴格規定,不能同境外人士私自接觸。很顯然,他嘴上是不能說出這個理由的,又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借口推辭,就悄悄地去吃了這頓飯。

席間,兩位專家言明他們是慕名而來,是專程來向大陸專家陳圖強學習的,並幾次情真意切地無不佩服地強調陳圖強在海洋生物研究領域,尤其是在海豚研究方麵前途無量,在星際智慧物種假想研究方麵深不可測。弄得陳圖強異常興奮,就毫無保留地同他們好好交流了一番。

席間,兩位專家露了一個心跡。說,國內科研條件太差,象陳圖強這樣有造詣的海洋生物研究專家,到境外發展將會取得更加令人矚目的成果;說,如果陳圖強有意,他們願從中搓和,推薦他到境外謀求發展;說,境外各方麵的待遇同國內不能同日而語,有天地之別。像陳圖強這樣高水平的專家,收入是豐厚無比的。

高秋萍對兩位專家說,陳圖強有他的苦衷,作為有成就的海洋研究人員,有關部門肯定不會放他走。

兩位專家說,明道行不通,還可以暗度陳倉。隻要你陳圖強同意走,出境方式由我們來辦,絕對保證神不知鬼不覺,並且還能帶你的夫人一並出境。

陳圖強聽罷此言,後背直冒冷風。連連說:“我沒有夫人,沒有夫人。但故土難離,故土難離。到目前還沒有到你們那兒發展的想法。”他一再表示對那兩位專家的謝意。

陳圖強的婉言謝絕,似乎還沒有使兩位專家徹底死心。他們在這頓飯之後,又幾次找到他,提出了更具體更優厚的條件。陳圖強還是以“故土難離,學淺才疏,難當大任”為由給予謝絕。

陳圖強最終不得不把這個情況悄悄報告給了政府有關部門。有關部門對那兩位專家和高秋萍的背景進行了摸排。結果還好,此三人都沒什麼特殊背景。

兩位專家確實是很有名望的海洋生物研究專家,在行內惜才如命、掠才玩命是出了名的。他們已經從國內挖走了幾個寶貝人才。高秋萍確是潮城一位海洋生物研究工作者。曆史清白,現實表現也很好。

陳圖強還了解到高秋萍的一個情況。她至今還是單身,可她未曾對他提起過。

陳圖強見私會境外專家的事沒有惹出什麼大的麻煩,也沒有查出高秋萍什麼問題,氣又壯了,就放心同高秋萍加強了接觸。

高秋萍在海濱海洋生物研究所學習的時間是兩個月。現在已經學了四十多天。業務探討之外,陳圖強同她閑聊天的時間逐漸多起來。但他們聊天內容絕對與感情無關。他們純粹是在扯閑篇。他不避諱看著她的眼睛說話。對他來說,扯什麼內容似乎無關緊要,隻要對方在自己的視野之內,隻要對方的聲音能在自己的耳釁響起就行。他需要一個忠實的聽眾,需要一個能撥動他心弦的傾訴對象,需要一個能誘引他一直聊下去的聊天高手。這個時期,他在事業上大獲全勝,數次破獲敵潛伏電台。成就感使他激情四起,但又不能對外人談起。他心裏翻騰如海,一時不得安寧。這樣的精神狀態急需緩解,急需宣泄,急需找準一塊鬆軟的土地把自己傾灑上去。否則,就像搶灘的船頭,不消減動力,不扭轉方向,就會越撞越爛,最終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