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位於秦州以北,馬車快行也需半月功夫。
陸早翻山越嶺,一路急行,終於趕在六月初抵達了邊城,車隊停在邊城的城門外寬闊且荒涼的大道之上。
陸早仰頭看著城牆上的涼州兩個字,總算是到了。
邊城並不叫邊城,而是叫作涼州,因是大周北方最邊緣最靠近別國的一座城,所以眾人又叫他邊城。
陸早仰望著這座城池,城牆巍峨高聳,比起秦州的城牆,顯得更加厚重莊嚴,牆壁上滿是風霜歲月的痕跡,從這些斑駁痕跡裏,隱約可以看出過去的數千個日日夜夜裏,這座城經曆過什麼樣的事。
城門處有將士把守,稀稀拉拉的幾個商客進入,每個進入的人都會嚴加查詢,以防有通敵賣國之宵小混進去。
等輪到陸早等人進城時,將士仔細盤問了起來:“你們是哪來的?”
一身男裝打扮的陸早壓低了幾分聲音,“我們是送糧的。”
“送糧?”士兵的領頭之人打量了陸早一番,又打開糧袋看了看,發覺裏麵的確裝滿了麥子,“送到哪去?可有路引?”
鏢局的一個鏢師路引拿了出來,“有。”
領頭之人細查了片刻,然後看向陸早:“你的呢?”
陸早並不像透露自己是女子,並未將自己的戶籍證明和路引拿出來,而是將霍昀給的一份蓋著印章的放行證遞給了領頭人之。
領頭之人待看清印章上的名字後,立即正了正色,再次打量了陸早一番,不過沒有再詢問,而是朝伸手的人揚了揚手:“放行。”
“多謝。”陸早帶著人徑直入了城,穿過灰撲撲的街巷,朝城中的居安巷走去了。
陸早並不知道要將麥子送到何處去,隻是從之前幫忙送信的商客那兒知道,每次商客都是居安巷巷尾的宅子裏。
所以陸早便沒有再去信給霍昀,而是直接帶著麥子來了居安巷。
居安巷幽深,瞧著比外麵街巷要幹淨寧靜許多,像是富貴人家居住的地方。
陸早直接走到了巷尾的宅子,然後抬手敲響了門。
敲門的刹那,陸早的整顆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緊張,害怕,還帶著一點期盼雀躍。
很快,門開了。
一個莫約六十歲的頭發花白的老伯打開了門,戒備的盯著陸早:“你找誰?”
陸早朝門裏看了看,隱約隻能看到繁茂的枝葉,其他便什麼都看不清楚了,“這裏可是霍昀的家?”
老伯多看了陸早兩眼,“你是何人?找我們家公子何事?”
是這裏了。
她沒有找錯。
陸早鬆了口氣,“我是給他送糧食過來的,不知他可否在家?”
“送糧?”老伯皺了皺眉,買糧是軍營的事情,怎麼送到這裏來了,“你可有憑證?”
陸早將霍昀給自己的信和通行證遞給老伯,“你看。”
老伯看了看信,而後再次打量起了陸早,原來是個姑娘。他怎麼老眼昏花了,連人家是個姑娘都沒看出來?
“公子現在不在府上。”
陸早有些失望,“那他去哪裏了?何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