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為醫學事業奉獻是一件偉大的事兒。在動物身上出了問題，總比在人身上要好得多吧？”老師這樣寬慰當時的那些毛頭小子。
高懷不是一個偽善的人，他也清楚，做這些的意義。離開學校之後，他發現自己再也不能養小動物。哪怕是看到路邊的流浪貓狗，都讓他無端想起那些瞪著眼睛攤開四肢，躺在實驗台上的小白兔，小老鼠。
“現在隻有你陪著我啦！”高懷兄弟一般在掃地機器人的蓋子上拍了拍。掃地機器人馬上發出警告，機械而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重複。
“請不要擋我的路，請不要擋我的路！”
高懷覺得他實在無趣，怔怔的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選幾件家具回來。
裝修的時候他也留了幾分私心，既然房子的大體風格是由他確定的，那裏麵的家具就有自己的另一半來挑選吧，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很多年，另一半終究沒有出現。高懷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也許自己等的是就是一個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不知道是因為地板的溫度太低，還是高懷今天思考的事情太多，大腦已經超額運轉，他覺得自己額頭有些發燙。暈暈乎乎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掃地機器人已經不知道晃到了哪個房間，高懷盯著窗外朦朦朧朧的月亮，抓起扔在一旁的手機。
“我已經平安到家了你在做什麼呢？”汪直有些興奮的聲音，穿過話筒。這不是高懷第一次後悔將自己的私人聯係方式暴露給她。無奈汪直一個八爪魚一般的姑娘，隻要她想纏住你，怎麼樣都甩不脫。
為了避免她給診所的其他人找麻煩，高懷還是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力量。解決她。
“我在看書。”剛剛睡醒的高懷脾氣格外的好，帶著一點兒軟糯的鼻音，汪直的心裏如同灌了蜜一樣甜。
高懷把她送到醫院之後，又跑上跑下帶她去做檢查，直到家中的司機將他接走，兩個人才結束這一段甜蜜的相處。
大概是因為高懷今天的底線壓得實在太低了。沒有給汪直甩臉色，這讓汪直本來已經快要放棄的心思重新活泛了起來。
“既然這樣，你先忙，我也休息了。”
汪直難得三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高懷從地上翻身而起。忽然覺得額頭像針紮一樣疼。這才發現窗子居然沒關，冷風對著他吹了好幾個小時。怪不得腰酸背痛，暗嘲一下，年紀大了之後連這一點兒風吹雨打都受不了。高懷扶著腰回到了臥室。
來不及想些什麼，疲倦就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一夜無夢。
“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有來上班。是不是覺得數硬幣太辛苦，所以找借口跑出去了。”高懷是被小雨的大嗓門兒吼醒了，如果知道睜開眼就要麵對小雨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他一定不會接這個電話。
“告訴你。我們的一位患者。需要我陪她一起出差，所以辦公室裏的這些爛攤子交給你收拾。不要以為不說話就可以逃避責任。我先走了，其他的事情小王會通知你的。”不等高懷說話，小雨就已經搶先掛斷，聽著電話中的盲音，高懷不禁苦笑，究竟我是老板還是你，你是老板，這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好像要給我指派工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