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銘有些嫌棄的皺眉看著成西。做了一上午廁所誌願者，這才發現自己這身裝扮實在是狼狽的很。為了幹活方便，襯衫的袖子已經卷到了手肘的部分，下擺也從褲子中拿了出來。早上出門的時候熨燙筆挺的西裝褲，一條褲腿卷到膝蓋，另一條褲腿上滿是水漬。
盡管保潔阿姨非常善良的進了他手套，還有清潔工具。潔白的襯衫上還是甩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汙漬，想想剛剛他兢兢業業打掃廁所蹲位的情形，成西終於忍不住幹嘔一聲，小跑著衝進了衛生間。
“還說自己在任何崗位上都能做到最好，不過是打掃一個廁所而已，就這麼嬌氣？”賀宗銘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幾句，不過心裏好歹有了點底。
成西的辦事能力，他是放心的。隻是想起他那個不省心的媽，之前似乎從未出現這麼長時間失去聯係的情況。
對兒子並不親近的賀媽媽，卻對家裏的保姆異常親近，不過想想也情有可原。
賀先生將公司交給兒子打理之後，就和景彤過上了和和美美的小日子。賀宗銘又是個不愛和其他人交流的，賀媽媽的一些長輩親人近些年逐漸離世，她與小輩關係並不親厚。
唯一和國內存在的聯係，就是家裏這些一直工作的保姆。尤其是王媽，自賀宗銘出生之後一直待在賀家，對家裏的大事小情都了如指掌。
賀媽媽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可國內的朋友卻少之又少。因此，每當想家的時候，就會給王媽打個電話，兩個人嘮嘮家常。
賀宗銘曾經偷聽過幾次，無非是些家常裏短的小事。王媽作為一個整天在在家忙碌的保姆，知道的新鮮事少之又少。無非是講一講新聞事件，或者最近熱播的電視劇之類的，賀宗銘對此事之以鼻。
難道在國外就看不了國內的新聞了嗎？還需要你一個老太太在去轉述一遍？在他看來，如此無聊的電話每周都會有一兩次。
時間不定，話題不定。王媽有的時候甚至一邊打掃房間一邊和賀媽媽東拉西扯的聊著天，有的時候甚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電話還接通著，隻能聽見對麵擺弄東西的聲音。
賀宗銘曾想，能夠隔著時差煲電話粥的感情也算是見少見，何況兩個人已經聊到無話可說的地步，居然還願意如此頻繁的通話，更令人佩服。
賀媽媽回國之後，兩個人之間徹底沒了時差。差不多隔個兩三天就會給王八打個電話，無非是又和朋友去了哪裏，準備帶些什麼保健品給他。
而距離上次通話已經過去了三天，賀媽媽的電話關機，所有人都失去了她的消息，連那個一直殷勤打電話過來探聽他行蹤的小男朋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賀宗銘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仿佛這個人就像突然騰起的水霧一般。迅速出現，有立即消失。明明和這個人沒有什麼感情，為什麼在她消失之後，心裏還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