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醫三懶心知在巨浪卷來之前,若未能上岸,他和小男孩都將被巨浪卷起。
就在這危急之時,陳曉蘭出現在小山丘下的水邊,將她扯下的釣魚線綁紮著一根小木頭,奮力掄動著拋向不醫三懶。
不醫三懶眼疾手快,一撈撈住小木頭,就似一頭大魚那般被陳曉蘭拉上岸去。
來不及多想,不醫三懶抱起小男孩狂喊道:“快往我家跑!”
巨浪如同海嘯追著不醫三懶和陳曉蘭到圍牆邊才退下去。
趙光輝見了這男孩,狂叫一聲撲了過來,一把將小男孩摟在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這小男孩正是他二女兒的兒子,他的親外孫!
臉色蒼白的小建流著淚望著洶湧奔騰的洪水,扁著嘴巴朝洪水傷心欲絕地哭喊著:“二姐,二姐夫!”
小建二姐夫所在的中堯村,幾乎被東滑的堯山給推平,他二姐二姐夫和中堯村的鄉親們,絕大部分已然無幸了。
不醫三懶心下黯然,光中堯村這場大地震要去的生命,絕對要以萬計!
洪水圍困了村子三天三夜,不醫三懶心痛地讓村裏殺豬的人,將兩頭牛、十二頭羊和所有的雞鴨鵝全殺了給鄉親們充饑才渡過這場危機。
村支書和村長對三懶的壯舉感動之餘,發誓要補償不醫三懶家的損失,但被不醫三懶苦笑著謝絕了。
有什麼東西能跟救下全村人更珍貴的呢?
除了不醫三懶家完好無損外,全村的房子都毀於這場大地震和它引發的大洪水。
好在第四天上午,部隊的直升機和衝鋒盤就將全村老幼陸續全接走了。
不醫三懶本想讓陳曉蘭也離開,但陳曉蘭不肯在這樣的情況下離他而去,表示要留下跟他一起麵對天災後的家園。
這三天的時間裏,兩人都耗損了太多的精力,送走最後一批鄉親後,他們都困倦到極點了。
不醫三懶主動讓陳曉蘭進屋,到原來是他二哥嫂的臥室去睡。
獨自睡在他臥室床上的不醫三懶,朦朦朧朧中走進一間土地廟,看到土地公公正忙得焦頭爛額狀,坐在案後好象在翻看什麼冊子。
仿佛土地公公很眼熟,跟平時見到的塑像長得不大一樣。
不醫三懶很是恭敬地朝土地公公拜了拜,卻見土地公公抬手朝他一指。
恍然大悟過來,不醫三懶頓時意識到,土地公公長著一張他的一模一樣的臉!
突然想到,他家的土地廟裏並沒有案子,更沒有什麼冊子!
而且這間土地廟也比我家那間高檔了許多,一應設備俱全,完全是一副土地神辦公場所的設置。
土地公公見不醫三懶困惑不解的樣子,伸出手來竟然直接按在他的腦門上。
霎間,不醫三懶明白了這是土地公公辦理公務的神殿,而他就是土地公公本身,他的意識也即刻置換到土地公公辦理公務的模式。
可不醫三懶心裏還是很奇怪,既然他就是土地公公,為什麼眼前還有一位土地公公呢?
土地公公顯然感應到不醫三懶內心的疑惑,朝他微微一笑,按在他腦門上的手,竟然漸漸按進了他的大腦。
更令不醫三懶驚訝的是,土地公公最後竟然將整個身體都鑽進了他的腦門。
但不醫三懶也在這一瞬間明白了起來,土地公公的元神已經與他的元神完全融合了。
從現在起,他就是上堯村的土地公公,要擔負起守護這一方百姓的職責了!
不醫三懶轉身朝廟門外望去,他想到了小建,不醫三懶仿佛看到小建正在抹淚,他爸趙光輝一臉沮喪地陪在他的身邊,也在抹著眼淚。
心裏歉然。
心想自已是一方的土地神,在這場大地震中雖然保住了上堯全村男女老幼的性命,卻無力保住中堯村的村民!
不醫三懶想到了陳曉蘭,仿佛看到在他二哥嫂原先住的臥室裏,陳曉蘭正緊皺著眉頭咧著嘴角,一臉痛苦地在一根蠟燭前,很是小心地包紮著右手掌。
陳曉蘭的右手掌上,有一道割裂開來的傷痕。
不醫三懶立即想到陳曉蘭拽著細細的釣魚線,將正在滾滾洪水中的他拉上岸的情景。
陳曉蘭右掌上的割裂傷口,肯定就是在拽拉他上岸時,被幼小的釣魚線割傷的!
不醫三懶心中感動,想回臥室取消炎藥膏給陳曉蘭敷掌傷去。
就這麼一想,土地廟就瞬間消失不見,不醫三懶也在床上醒了過來。
趕緊起身點上一支蠟燭,不醫三懶備好紫藥水、醫用紗布和消炎藥膏放到藥箱裏,挎上藥箱叫上巴旺走出了臥室門。
邊往陳曉蘭的房間走去,不醫三懶邊在心裏自責著:“都三天的時間了,你怎麼就沒發現陳曉蘭受傷了?你太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