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眨眨眼睛:“前邊是東嶽廟啊,那裏有廟會,還有耍猴的呢,可好玩了!”
原來是廟會,徐灝信步往前走了一會兒,果然看見一個廟門,上邊寫著東嶽廟三個大字,此時的廟前門早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了,到處都是賣各種吃食和玩藝的小攤和興高采烈的人們,還有不少善男信女舉著檀香拜那東嶽大帝,廟裏擠不進去,幹脆都在廟門口直接躍然下拜了,徐灝往前走了幾步幾個賣吃食的小攤兒主熱情的拉著徐灝:“這位爺,您來個糖葫蘆?新出鍋的,倍兒甜!”徐灝擺了擺手,這些小時候極感興趣的東西,在現在看來似乎不能引起血族的任何胃口。
徐灝剛要抬腳走,那個一個賣煙火的小販說道:“這位爺,來個二踢腳?我這貨是最正宗的,保證響亮!”徐灝頭也沒回,直接往前走去。
逛了一會兒也無非是這些東西,徐灝便再沒興趣了,沿街有不少人在放煙火,邊一邊走一邊看,不知不覺間走到朝陽門,徐灝想起來一個多月前聽拜倫說冷香、孔飛師兄們在朝陽門附近開了家德遠鏢局,看能不能找他們聊聊去。
進了朝陽門,徐灝正左看右看尋找德遠鏢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褲在街上賣一種紙花,小男孩麵黃肌瘦,在冬日的夜晚凍得瑟瑟發抖,可憐的窮人家的孩子……徐灝從懷裏掏出幾塊銀子,走過去對那孩子說:“拿了這錢趕緊回家吧,別在外邊凍著了。”
男孩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娘說無功不受祿,不能白白拿人家的東西,我……我不能要。”
這孩子還挺有原則,徐灝笑了笑,從小男孩懷裏抽出一支紅色的紙花,說道:“喏,我拿銀子買你的花,行了吧?”
“可是……可是我找不開。”
“不用找了,今天過年,你就當老天開眼給你的獎勵好不好?”
孩子開心的笑了,朝徐灝深深的鞠了個躬飛也似的往遠處跑去,徐灝被孩子開心的笑容感染,也感覺到了冬日的一絲溫暖,誰說血族都是冷酷無情的,沒有心跳的冷血動物也是有感情的,看著手中這雜紅燦燦的紙花,徐灝微微一笑,將它插到了自己黑色禮服的口袋中。
前邊到了朝陽門南小街,徐灝看見前邊街口有一個氣派的大門,門口張燈結彩掛滿了喜慶的燈籠,還有兩隻威武的石獅子蹲在大門兩側,此時,那朱紅的大門敞開,不少賓客來來往往拿著各種各樣的禮盒進進出出,黑色的匾額之上有四個燙金大字,離得有點遠看不清楚是什麼府第,看這氣勢說不定是一個大戶人家。
徐灝又走了幾步到了門前方才看清,那上個大字正是‘德遠鏢局’,這不就是冷香和孔飛他們那個鏢局嗎?心下大喜抬腳就要進去,門口那迎賓的小廝伸手一攔:“這位大爺,您的貼子呢?”
徐灝一愣:“貼子?我沒有貼子。”
“哦,那您不是拜年的?如果您是要押鏢的話勞您過了年再來,我們現在不營業。”
“我不是要押鏢,我叫徐灝,找冷香和孔飛。”
小廝一聽這人知道總鏢頭的名字,便說道:“您稍候,我這就進去向總鏢頭稟報一聲。”
片刻功夫一名身穿深褐色印花綢布棉袍的高個兒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此人相貌英武、滿麵春風,笑意闌珊的朝徐灝一抱拳:“原來是徐灝兄弟,剛才多有怠慢,快快請進!”正是孔飛。
徐灝也將兜帽摘掉,笑道:“許久不見,孔兄一向可好,小弟給你拜年來了,可惜來得匆忙也沒顧上給你帶份禮來。”
孔飛道:“兄弟你客氣了,這點小事不用計較。”
徐灝跟孔飛來到客廳,見客廳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坐滿了各路賓客,孔飛一抱拳:“各位鏢局的大哥、兄弟們,我向大家介紹一位大俠,徐灝!”原來這裏都是鏢局的同行。
眾人一聽徐灝這個名字均是一愣,客廳中頓時靜了下來,站在孔飛麵前的這名男子,身材高瘦、麵色蒼白,俊毅冷酷的臉上長著一雙深邃迷人的單鳳眼,一頭烏黑飄逸又有些散亂的長發披在肩上,再加上長長的黑披風、優雅的黑色西式禮服及潔白精致的繡花白襯衣,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但卻顯得如此優雅、高貴,又有著一絲讓人不太容易親近的冷漠,自從變身血族任何鏡子中便再也顯不出自己的影像,徐灝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長得是什麼樣子,這麼久的時間以來徐灝的光頭早就長出了長長的頭發,麵孔也比以前更加清瘦蒼白,特別是那雙眼睛,由於經常在黑夜裏奔走和行動,徐灝習慣眯著眼睛查看夜色中的一些細節,漸漸的那雙極似玫貴妃的杏核眼開始轉變為了迷離多情的單鳳眼,如此有著西方人的灑脫和東方人的俊逸雙重優點的美少年,恐怕任哪個平凡之人看了也會動心,然而眾人如此吃驚的看著徐灝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徐灝見這麼多人盯著自己,心裏甚是尷尬,向大家抱拳說道:“在下徐灝,打擾各位了,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