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和孔飛離開京城去山東走鏢也有些日子了,現在已經到了四月底了,按說也應該回來了,徐灝時不時的便去朝陽門大街上溜躂,倒不是因為朝陽門大街商賈如林、熱鬧繁忙,而是想在冷香回來的第一時間便看到她,但連去了幾天,每次問守門的夥計都說還沒回來,徐灝心中甚是焦躁,怕不會又出什麼事了?
這天中午,徐灝坐在書房裏心神不寧的,正在這時,仆人進來稟報道:“徐先生,剛才我去街上買東西,聽說德遠鏢局的孔總鏢和小師妹已經從山東回來了,還在前門的全聚德擺宴慶祝順利歸來呢,你不去看看嗎?”
徐灝驚喜得差點跳了起來:“哦?真的!我這就去!快給我拿好衣服!”
徐灝趕緊穿上仆人拿過來的衣服,將渾身上下收拾得非常利落,出發前仆人說道:“您的頭發!”
徐灝趕緊拿了把梳子將自己淩亂的長發梳理整齊,問旁邊的仆人:“好了嗎?”
“嗬嗬,好了好了,真精神,快去吧!”
沒多大功夫徐灝全來到了前門全聚德門前,這全聚德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人山人海的,門前停滿了車馬,不過今天停的可全是帶有德遠鏢局標誌的,徐灝抬眼往大堂裏看去,這整個的一樓也都是德遠鏢局的人,肯定是德遠鏢局將這一樓給包了,看來這趟鏢又賺了不少錢,徐灝隔窗外裏看了看,見中間站著的那名男子意氣風發,正舉杯跟眾人共飲,正是孔飛,一旁的黑衣女子十分平靜的陪在孔飛身旁,正是徐灝日思夜想的冷香!徐灝一時間渾身血液嘩的全湧到了頭上,內心深處一陣顫抖:冷香!終於又看到你了,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找我!
想到這裏心裏一陣衝動,邁步就要往裏走,但突然一個意念冷不丁的從心中跳了出來,我就這樣冒然闖進去,恐怕不太合適。德遠鏢局的人也許剛剛回來,人家正在一起慶祝,我一個不相幹的人突然闖進去還真有些失禮,再說,也不知道冷香到底是怎麼想的,萬一她對自己的經曆不認可,這樣的話難免雙方都會尷尬,還是等等,等他們都散了之後單獨找冷香吧,徐灝便在附近找了家茶館悶悶的喝起茶來。
這幫人還挺能折騰,一直等到日漸西斜,眾人方才酒足飯飽搖搖晃晃的走出酒樓,有不少人都喝多了,徐灝緊張得躲在小茶館裏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都離開了,最後隻剩下賀衝、白展鶴、孔飛、冷香四人一起出了門,孔飛今天看來非常高興,出了門跟白展鶴和賀衝還是有說有笑,隻不過舌頭有些大了,說話已經口齒不清,冷香在一旁扶著孔飛,顯然孔飛已經喝醉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冷香這麼近距離的扶著孔飛,徐灝的心裏很是酸楚,這時,賀衝說道:“大師兄,你沒事吧?要不,你別騎馬了,坐鏢局的馬車回去吧?”
孔飛一擺手:“不……不用,有……有小師……妹扶我呢!”
白展鶴笑道:“孔大哥,你就別逞強了,你這人高馬大的,小師妹怎麼扶得動你,還是一起上車吧,我也有點暈,正好跟你一起回去!”說完就去拉孔飛,孔飛這才一步三晃的任由白展鶴拖著往一輛馬車走去,賀衝也騎上了車往前走去。
冷香一個人悶悶的解開拴在路邊的馬韁繩,正打算上馬跟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喊道:“冷香!”
冷香一愣,馬上一轉頭,看見徐灝就站在不遠處,正用火熱的眼神看著自己,冷香眼中滿是驚喜的牽著馬快步走了過去,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聽說你們回來了在這裏擺宴便趕過來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也沒通知我一聲?”
“今天上午剛回來就直接趕到這裏吃飯了,還沒顧上通知你,再說就算想通知你,也不知道你住哪兒……”
徐灝剛才還埋怨冷香沒有找人通知自己,原來人家真是剛回來,而且自己也並沒有將住處告訴人家,讓人家怎麼通知啊,徐灝尷尬的笑了笑:“也是,也是……那……”
徐灝搓了搓手,竟然不知道如何說起,冷香看徐灝尷尬的樣子也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說道:“那什麼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灝看看四周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便說道:“這裏說話不太方便,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好聊聊好嗎?”
“好啊,你帶路吧!”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冷香突然說道:“咦!九龍齋!我們去那裏喝幾杯酸梅湯吧!”
徐灝抬頭一看,就在前門外,一家非常普通小店,口懸掛著“梅湯”的布簾橫額,黃底黑字,很是打眼,櫃台上放著兩個大青花瓷罐,瓷罐底上墊了個淺淺的瓷盆,盆裏還鎮著好多冰真,這瓷罐邊上放了一摞瓷碗,還有一個帶著長柄的竹筒勺子,冷香一下要了四碗,先端起一碗遞給徐灝,自己也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一碗沒有喝夠,第二碗片刻也喝下了肚,喝完之後冷香擦了擦嘴,看見徐灝端著碗傻愣愣的看著自己,便說道:“你看什麼,怎麼不喝?又冰又甜,還有股桂花香味兒,真好喝!”這種小店,沒有座位,隻設外賣,所以二人隻能站在櫃台前喝。
徐灝把手中的這碗酸梅湯也遞給冷香:“這碗你也喝了吧,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