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溪儼的這些話,莫明的心中已經有數,他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失憶的病患,而像宋溪儼這樣的卻不多。
“宋先生,您對於您的記憶的空白完全沒有一點知覺,而記憶也隻是出現了斷層,之前跟之後的記憶還是能夠連貫地銜接起來?”
莫明疑問道,他想要宋溪儼的一個肯定答案。
這個時候,宋溪儼點了點頭,幽深的眸子中掠過一絲恐慌,但很快便消失在了這種眼神中,這也讓莫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宋先生,根據你的描述,我基本上可以確認下來,您的這種失憶不是自發的,而是強製性的,之前的病患也是由於外界催眠導致的,跟您的情況差不多。”
這話讓宋溪儼的表情變得很是難看,他微紅的眼睛抽動了一下,隨即又道:“莫醫生,有什麼辦法能恢複已經失去的記憶?”
莫明手上的筆轉動著,忽然之間便沉默了。
也不是莫明不想回答宋溪儼的話,如果真的是催眠的話,最好還是要原本治療的醫生幫助恢複,如果妄自想要幹涉記憶的恢複恐怕會出現大問題。
雖然莫明曾成功過,但失敗的幾率是更大的。
所以猶豫是肯定的。
“宋先生,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情不是說幫您恢複就幫您恢複的,這還要看您的心理素質等等一切外在內在因素……”
莫明解釋了一大堆,最後又道:“如果您這段記憶對您的生活沒有什麼任何影響的話,我想還是不要這樣執著了。”
他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筆,隨後靠在了靠背上,語氣十分慎重。
但他的話並沒有改變宋溪儼的決定,他的喉結一動,對莫明說道:“莫醫生,我已經想好了,這件事情還請您多幫忙,價錢方麵您直接開口就好。”
“這實在不是價錢的問題,不過您這麼執著的話,我也可以一試,隻是您最好有心理準備,我要喚醒你心中的記憶這必然會將最痛苦的那些也一一帶過,到時候您最好還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莫明慎重警告了一遍宋溪儼,希望他能夠三思。
“這些我明白。”
宋溪儼平靜的麵龐上始終都帶著獨特的憂鬱氣質,他朝著莫明禮貌地點頭,又道:“請莫醫生多費心了。”
“不必,一個星期之後,同樣的時間,宋先生您可以直接過來找我,我到時候單獨幫您治療。”
說完,宋溪儼便起身離開了心理谘詢室。
外麵展遊還等待著,他不解地看向了宋溪儼,隨即便上前質問道:“宋總,您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能讓我知道的?怎麼心理出現了一點問題?”
這隻是一個小玩笑,但展遊還是想知道宋溪儼究竟怎麼了,畢竟剛剛宋溪儼的反應著實有些奇怪了。
“誒,誒,誒……宋總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你就不要跟我置氣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展遊追上了自顧自走在前麵的宋溪儼想要問個究竟,但宋溪儼並不打算告訴展遊怎麼一回事,回頭對他淡淡道:“展總,這是私事,希望您還是不要多問才好。”
“好好好,那我不問總行了吧,宋總你可真是奇怪……”
展遊被弄得一臉莫名其妙,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多問下去。
……
這幾天的時間裏,夏兮渃總是重複做著一些夢,這些夢都是原本經曆過的那些事情,自從想起那些片段之後,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就像是一場龍卷風一般席卷在她的腦海當中。
漸漸地,宋溪儼與夏兮渃相識的那些點滴,她是如何生下小團子,又是如何被沈小小設計被迫與宋溪儼分開的,還有那些被折磨的痛苦記憶。
一直到夏兮渃主動忘記這些難堪的記憶,這些一切事情她都漸漸回想了起來。
對於夏兮渃來說,這簡直就是重新將這些美好與痛苦並存的事情重新經曆了一遍,她的腦袋幾乎要炸裂……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夏兮渃這才緩和過來,她的眼神幾乎已經呆滯住了,曾經經曆過的那一切就像是她心中的一道傷疤。
很晚的時候,宋溪儼才回來,他不想打擾夏兮渃便摸著黑走進了臥室中,沉重的呼吸聲讓整個房間不再那麼地安靜。
他一坐下來便感受到了夏兮渃的溫度,夏兮渃坐起身來直接便擁住了坐在床上的宋溪儼,她手臂的力量很大,就這樣緊緊地依偎著宋溪儼,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