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胸膛裏有淡淡的清雅味道傳來,一下子緩和了吳依依那越走越發混的腦袋,緊貼著江無錯涼涼的胸膛,吳依依有些發懵的抬眼瞧他。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憋氣而緋紅了一張小臉,吳依依顯得有些可愛,又或許是她身上那暖和的溫度叫他迷戀,總之江無錯看著身前那不小心撞入自己懷裏的吳依依就這麼的失起神來。在那雙瑩潤又帶了些懵懂神色的眼瞳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如同當年一般神采奕奕的自己。

“大妹子,來買肉啊?”

一聲粗糲的吆喝打斷了相依而立的兩人,吳依依被嚇的後退了一大步。胸前霍然一空,身子好似也跟著跌入了那個深淵冰窟裏,江無錯又重新回到了屬於他的陰寒氣息之中。

五大三粗的賣肉大漢看不到立於攤子前的江無錯,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正被一個不人不鬼的家夥用殺人般的目光死死盯著,他隻看到了呆呆立在他攤子前的吳依依。

這漂亮的姑娘穿著一身橙紅交織的錦織衣裙,那因提著裙角而露在外邊的光潔手臂,被這豔麗的顏色承托的越發白皙瑩潤,叫他看得心裏直癢癢。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呢,眼神便不住的上下打量著吳依依,連同心裏都跟著起了些齷齪想法來。

“姑娘,是不是來買肉的?大哥我這什麼樣的肉都有,你走近點來瞧瞧啊?”

茫然的看著眼前的豬肉攤子,吳依依隻看到了滿眼紅白相間的生肉和粘筋帶血的骨頭,其間胡亂飛舞著的綠頭大蒼蠅正不停的煽動著翅膀,發出嗡嗡嗡的聲響,這裏不就是個普普通通又髒又臭的賣肉攤子嗎,江無錯為何在這兒停下了腳步?

攤子後麵那個長相粗鄙的胖大漢,此刻正用一種讓吳依依感到不舒服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他那渾圓肥碩的大肚子頂著件破舊圍裙,上麵因常年浸潤了血汙油漬的緣故早已髒的發黑,瞧不出原本該有的顏色了,但好歹是遮住了這胖大漢身上大部分裸露在外的肥膩橫肉,讓他這個人看上去不至於太過辣眼。

吳依依有些呆怔的側頭去瞧江無錯,才發現他竟也在死盯著她瞧,隻不過他的眼神又凶又臭,倒像是又要過來掐她脖子似的。瞧著這般莫名其妙的狠厲眼神,吳依依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脖子。

“把你的手給我放下去。”

聞言,吳依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邊,此刻她站著的地方正有不少的腥臭血水,要她把手放下去,是想讓她把這身衣裙弄得更臭更髒嗎?!這個江無錯,果然是死變態!

不情不願的垂下了手臂,吳依依是滿臉的不高興。可江無錯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朝吳依依走近了幾步,他貼著她的身子幽幽說道:“告訴這個畜生,你要買他的砧板。”說完之後,他又塞進她掌中一物,吳依依攤開掌心一看,竟是顆彈珠般大小的小金珠。

看了看手中的金珠,又看了看大漢身前那塊髒兮兮的大砧板,吳依依有一瞬間的錯愕。那砧板不就是塊普普通通的砧板嘛,最多也就是大了點,不知道是用什麼樹的樹幹做成的,總之得是棵上了年紀的粗壯大樹才能做出這麼大的砧板來。

看這砧板髒兮兮的粘膩表麵,被使用的年月應該也不短了,木頭原本該有的棕黃色都已變成了很深很深的暗褐色,看來是長年累月浸潤著生肉血水的緣故。

要說唯一有點特別的,就是這塊砧板的側麵裂開了一條長而深的大口子,從外看去,裏麵烏黑一片,這大大的豁口使得這塊砧板看上去更加破舊了。

前前後後看了一圈,吳依依都沒能看出這又髒又破的大砧板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的,竟讓江無錯千裏迢迢的趕來,還願意出一個小金珠去換。

雖然心裏好奇又疑惑,但吳依依還是忍住了去問江無錯的衝動,按著他的吩咐開了口。

“大哥,我不是來買肉的,我想買你的那塊砧板。”

怕對方會覺得她是在開玩笑,吳依依說的一臉認真還伸手指了指那塊帶著血水肉屑的大砧板。

“大妹子你開什麼玩笑?要用砧板你該去買新的,來我這肉攤子買砧板?這砧板我家都用了好幾代了,賣給你?叫你大哥我今後還怎麼做生意?”

毫無疑問,眼前的胖大漢果然覺得吳依依就是來尋開心的,其語氣瞬間就不耐了起來,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邊說還邊揮舞起了他握著剁肉大刀的油膩肥手,把吳依依直往別處趕。

“去去去,姑娘家的去個什麼地方不好,來我這裏搗亂,要買砧板到別出去,別妨礙你大哥我做生意。”

賣肉的胖大漢本就長相凶悍,再一發起火來還是挺唬人的,更何況他手裏還舉著把大菜刀。吳依依雖然心裏頭有些害怕,但一旁的江無錯卻沒有吱聲,她也隻得硬站在了原地,沒有動彈。

強擠出一個笑容,她又舔著臉的繼續說道:“大哥我真沒開玩笑,我誠心誠意來買你這塊砧板的,不信你看,我願意出一個金珠子來買,這麼劃算的買賣,大哥你不會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