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地的碎木屑中,竟盤踞著一條異常肥碩的大蜈蚣。當它察覺到自己一直以來所寄居的場所突然遭到了破壞時,那碩大的腦袋立時就昂了起來。
其上長著的兩根長長觸須也開始對著天空不停的顫動,接著更是發出了“沙沙沙”的瘮人聲響。
也不知道這條肥胖的大蜈蚣,在這塊砧板裏寄居了是有多少個年月,總之那經年累月流進砧板裏去的腥臭血水和肉沫,該是把它滋養的很不錯。
那盤起來的長長身子已經長得和砧板差不多大了,油光光的外殼烏黑曾亮,看上去十分的堅硬。
在它的身子兩側是兩排密密麻麻又細又長的觸腳,緩緩爬動身體的樣子看的叫人頭皮直發麻。
而在眼前這駭人的一幕中,要說還有更詭異的,便是在這條肥胖的大蜈蚣身子中間,還盤著顆血紅的珠子。
此刻,這顆渾圓的珠子正散發著妖異的紅光,那豔麗的顏色叫人一眼便能瞧見。
血紅的珠子似乎是這條大蜈蚣的寶貝,被它用身體緊緊的盤在了自己的懷裏。
在發覺到寄居之所已被破壞後,它更是迅速縮緊了身子與珠子間的距離,對著她和江無錯所站立的方向,警惕的昂起了自己的小半截身子。
那碩大的腦袋上,長得和大鼇一般的鉗齒更是對著他們一張一合,發出了極具攻擊性的“哢哢”聲。
抓著江無錯的衣服,吳依依緊緊的縮進了他的懷裏。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世界?!有鬼還不夠嗎?蟲子還要成精來湊熱鬧?!
合著這大半天自己竟然都是抱著條這麼惡心的玩意兒在走路,她甚至還一屁股坐在了它的身上想要休息。
如果剛才這條大蜈蚣自己就從那裂縫裏頭爬了出來,那畫麵…吳依依光是想想就夠上頭的了!
這個死人他是知道的,他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這塊砧板裏有著什麼!這簡直太惡劣了!
可偏偏這種時候吳依依又隻能依附著他,如若要叫她現在從江無錯的身上下去,她寧願死在他的懷裏。
帶著怨氣,她氣鼓鼓的把腦袋直往江無錯的懷裏鑽,盡量去忽視著身下那條讓人毛骨悚然的大蜈蚣。
單手拖抱著吳依依,江無錯感到了一陣燙貼身心的溫熱,就好像是寒冬臘月裏,懷中揣著的小暖爐,舒適的溫熱著他的胸膛。
當他隔空劈開了腳邊的砧板,露出了一直存在於裏邊的東西時,沒想到懷裏的人竟會被嚇得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他還以為她的膽子真的很大呢。
嬌俏的人兒早就緊緊依附進了他的懷裏,被嚇的全然沒了脾氣。吳依依這般的模樣讓江無錯恍惚間覺得,這世上還是有人需要著他的,這感覺…真好。
“你剛不是很想下去麼?那現在又抓我衣襟抓的這麼緊做什麼?”
微涼的唇貼靠著吳依依滾燙的耳朵輕輕說著話,卻驚的吳依依更緊的抱住了江無錯的身子。
叫她下去?開什麼玩笑?!叫她下去給那隻大蜈蚣爬著玩麼?反正她現在已經趴在這死人身上了,打死她她也不會下去的!
“主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想下去了?你聽岔了吧。”
抖著嗓子,吳依依把小腦袋埋在了江無錯的懷裏,悶聲悶氣的說著。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這陰陽怪氣的死人哄好了再說,就目前來看,地上那條大蜈蚣可比他危險多了。
“現在知道叫我主子了?”
“嗬嗬,你一直都是我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