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依依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這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入睡之時,這一晚她一改往日的習慣,沒有再去想著怎麼丟棄那顆被江無錯附身著的大珍珠。
靜靜的躺在床上,她默默的把玩起了江之恒為她編的小花環來,而那顆碩大的珍珠則依舊被丟棄在了大木床的最裏側角落裏,吳依依背對著它,賭氣似的一晚沒有向身後看去。
此刻,她手中這小小的薰衣草花環正散發著淡淡清香,倒是能稍稍撫慰一下她煩亂了一天的心。
輕輕的把小花環放在枕側,吳依依打算就這樣入睡了,身後卻陡然升騰起了一陣陰寒的氣息。
怎麼感覺四周突然變冷了起來?疑惑的緊了緊被子,她扭頭向身後看去,卻剛好看到了江無錯的一張陰鬱鬼臉。
“哇啊!你要嚇死人啊!”
猛然出現在身後的鬼臉著實嚇了吳依依一跳,她情不自禁的對著江無錯叫喊了起來。
而隨著吳依依的這一聲叫喊,江無錯那本就陰鬱著的鬼臉似乎更加陰寒了起來。
“這才過幾天,你看到我竟又開始害怕了?”
“不是,你這大半夜的突然頂著一張鬼臉出現在別人身後,連個動靜都沒有,我沒被你嚇死已經很好啦!”
灰敗的雙瞳立時眯起了危險的弧度,江無錯對著吳依依冷冷的笑了起來:“吳依依,你是在嫌棄我嗎?”
其實話剛一說完,吳依依的心裏就有些後悔了。江無錯此刻的臉色看起來很是陰沉,心情似乎極度不佳樣子,也不知道他是又受到什麼刺激了!
在這種時候她還對著他這般叫囂的態度,豈不是找死?果不其然,她這才剛說完,江無錯的那張鬼臉就愈加冷了起來。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現在她還能怎麼辦呢?想辦法盡量圓吧!
深吸了口氣,吳依依對著一臉陰寒的江無錯討好著笑了起來。
“誒…哪能啊,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這不是…有些睡糊塗了嘛,嗬嗬,睡糊塗了。”
“是嗎?可白日裏,我還聽到你盡用一些蒼白無力的話威脅我來著,這陣子對於我吩咐你看顧好的東西非但不將它好好的收著,還盡想著怎麼去丟棄,吳依依你這也是睡糊塗了?”
從江無錯的嘴裏每說出一個字來,吳依依的小臉便白上了幾分,而她周身的氣息好像也在這沉沉話語間不停的向下降去,如今她就算是蓋著被子,也抵不住江無錯那一身的陰寒之氣了。
看著眼前的陰鬱鬼臉,吳依依的心中一片慘淡,完了完了,這人是出來了,可卻是來算總賬來了。
“可我夜夜都喚你出來,你卻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就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我心裏就不會著急的嘛?!”
抓著被子,吳依依垂著腦袋說的小心翼翼,她不敢再去看江無錯那張陰沉的臉,也沒了前幾日深夜裏丟棄珍珠時的神采,委屈的樣子倒像是被他欺負了似的。
看著吳依依露出此般的嬌弱模樣,江無錯剛要覺得心裏舒坦一些,卻在不經意間又瞥見了她腦袋後邊,那小半截紫色花環來。
這一下,他那還未能完全好轉的心情算是徹底的不愉快了。
在吳依依略帶慌亂的注視之下,他貼近了她溫熱的身子,一伸手便夠到了那個紮眼的小花環。
“你幹什麼?!”
耳邊響起了吳依依機警的詢問,殊不知她對此物的緊張情緒隻會惹得他更加的不悅。
“這麼刺鼻的東西放在枕頭邊上也不嫌熏人?”
“我覺得挺好的呀,薰衣草可以安眠的。”
“有我在,你會睡得不好?”
“什麼呀!這是江之恒今日正巧送我的,我拿著玩玩而已。我怎麼知道今晚你會出現,又不是提前準備在這的。”
“他送你幾根破草你倒寶貝,我送你那麼好的珍珠你卻盡想著怎麼去丟棄,吳依依你這是想造反呐?!”
哎呀!煩死了!煩死了!這個討厭鬼煩死了!怎麼話又給他繞回來了,吳依依的內心一陣焦躁。
幹笑了兩聲剛想說點什麼,來挽回兩人間這漸漸冷凝起來的氛圍,江無錯卻已一揚手把花環變成了一堆枯枝,焦黃的花苞與卷著邊的花葉紛紛掉落,散在了他倆身前。
本散發著清香的淡雅花枝,眨眼間卻頹敗的散落於身前,吳依依被江無錯這突如其來的惡意給激怒了。
猛的坐起身來,她對著江無錯厲聲責問到:“你這是做什麼?!不過是一個花環而已,這也礙到你了?!”
本就陰寒著的眼瞳,隨著吳依依的驟然責問又添上了不小的火氣,這使得那雙灰白鬼瞳幾近透明,江無錯此刻的鬼臉是越發的恐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