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咬唇,重重的籲出口氣,將書房的門重新推開。抱著被子,一步步走近他。
距離得越來越近,舒年越發覺得不對勁。
空氣裏,有股難聞的嗆人的味道。
這種氣味,之前從來沒有出現在夜晏身上。
是煙草的味道。
他從前是從來不抽煙的!
舒年步子加快一點,繞到窗口去。目光,落向夜晏,看到他,怔愣。
他竟然真的在抽煙。
燃起的煙頭,夾在他兩根修長的手指之間。煙霧騰騰而升,將他整個輪廓都襯得有些模糊起來。可是,那些陰沉的情緒,卻是清晰可見。
家裏沒有煙灰缸,他臨時拿了個原本擺在書房裏的擺設水晶盆碟彈煙灰,裏麵滅了的煙頭已經有好幾個。
“你……怎麼了?”舒年回神,遲疑的問出聲。
夜晏並無聲,連手指都沒動一下,就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舒年的聲音。舒年微微攢眉,伸手就去把他手指間的煙頭取了下來。似乎這一下,才終於解了夜晏身上的穴。可是,他也隻是冷冷的抬了一下眼皮,盯了她一眼。那一記眼神,盯得舒年心一怵,手有些發軟。
她把煙頭摁滅在水晶碟內,“你以前不是不會抽煙嗎?”
又擔心的看他一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夜晏哼笑一聲,仰靠在椅子裏,慵懶的看著她。唇角像是掛著一抹笑,可是,眼底迸射出來的卻全是銳利的寒光,“那你以前就會陽奉陰違?”
舒年有些莫名所以的看著他,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但是,這話裏,針對性很強。
夜晏忽然站起身來,他身形高大,這麼一起身,帶下來的自是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舒年下意識的抱著薄毯往後退了一步,還沒等弄清楚情況,夜晏從桌上抓了個盒子用力扔在她腳邊上。
“在我這兒裝著乖巧,其實,早就不動聲色把自己的後路給留出來了!舒年,你挺能耐的!”
舒年麵色微變。把毯子輕輕放下,才蹲下身撿東西。看到那快遞盒子上‘護照’二字,呼吸也跟著收緊了些。
她把之前的租屋退了後打電話去公安署換了地址,猜到夜晏遲早要看到……
她也遲早要說的。
一切,終究還是要麵對。
快遞盒子裏,是空的。護照已經被人取了出來。舒年輕聲問:“這本護照,你拿走了?”
“這是什麼時候辦的?”夜晏沒回答,隻是繃著臉,質問。
舒年誠實的回答:“你拿走護照的第二天。”
夜晏哼笑一聲,“所以……你就打算瞞著我,拿了護照,自己走?”
舒年睫毛微顫,“我……我原本是有這樣的想法。”
夜晏狠狠一震。
雖然早就猜到她是這樣的答案,可是,聽她如此誠實的說出來,心裏亦是一痛。
雙目惡狠狠的盯著她,仿佛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無情又可恨的負心人。
“原本?那麼,現在呢?!”
現在……
舒年緩緩站直身子,也許是心虛,又也許是無法麵對夜晏此刻這樣冷漠又這樣凶狠的眼神,她始終垂著眼,沒有去看他,“我今天就要和你說清楚的……”
“為什麼是今天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