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是別人掉下去，你還會救嗎？”
“別問這種傻問題。我既不是超人，又不是英雄。”言下之意，就是一定不會出手。逞英雄這種事，他不擅長。
“那你為什麼隻救我？”
唐紀楓再遲鈍也發現了這小東西今晚特別的不對勁。總算把文件合上，目光認真的落在她臉上，“你怎麼了？”
夜瀾站在床邊上，從上而下的看著他，清澈的眼底有幾分執著，“你為什麼隻救我？”
沒有得到答案，又重複的問了一次。
唐紀楓審讀的目光在她臉上看了許久，而後，目光漸漸斂了一貫的溫柔，變得嚴肅起來，“瀾瀾，不要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我隻知道，你對我好，特別好。除了我哥和我爸，沒有別人像你這樣對我好了。”
“很簡單，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拿你當親妹妹。”
夜瀾呼吸重了些。她沒有說話，隻是執拗的繼續盯著他。
“我和你哥是什麼關係，你最清楚。如果現在是我有妹妹，你哥一樣會好好照顧她。再說……瀾瀾，如果我連你都保護不了，等你哥回來，我怎麼和他交代？”
其實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沒問題的，於情於理。可是，夜瀾聽在耳裏，卻覺得心髒像被人狠狠擂了一拳，悶悶的疼，特別難受。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我哥，你不會對我這麼好。今天，你也不會出手救我。”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但是，瀾瀾，你永遠都要記好了——”唐紀楓握緊手裏的文件，表情冷肅了許多，“我對你，從來就隻有哥哥對妹妹的感情。我希望你不要胡思亂想。還有……如果之前讓你有什麼誤會，我和你道歉，以後……盡量避免。”
胡思亂想？
誤會？
盡量避免？
這是……要和她撇清楚關係嗎？僅僅因為她問了幾個這樣的問題，他就急著要和她撇清關係！他是有多害怕自己會纏住他呢？
夜瀾隻覺得胸口尖銳的疼。心裏，滲出一層層涼意來。
她用力的吸了口氣，可是，胸口還是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讓她難以呼吸。
唐紀楓無法直視這樣的她，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又落回文件上，佯裝淡漠的道：“你回去吧，該睡了。”
“是，我是該回去了……”夜瀾低低的咀嚼著這幾個字，身子繃緊，倔強的揚著下頷轉過身去。可是，才走了一步，又轉回臉來，“我沒有胡思亂想，也沒有對你有什麼誤會。我剛剛之所以問你那麼多，是因為……因為擔心你會胡思亂想，對我有什麼想法……反正，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有，我已經有哥哥了，也不需要再多個哥哥。以後，你不要再對我好了，我不需要！”
最後一個字說完，夜瀾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可是，她隻是吸了吸鼻子，倔強的將那抹澀然硬生生吞噎了回去。一步都沒有停留，迅速的拉開門，走出病房。
看著那背影，唐紀楓身子繃緊了些。直到她離開了，連腳步聲都再聽不到，他的視線依舊還落在她離開的方向，久久失神，沒有移開。
這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