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大手已攀上了她的耳際,輕輕的摘掉了她的麵紗。
隻是一瞬間,房間裏成了一片死寂,那隻溫熱的大手竟忽然間變得冰涼,那雙狹長的鳳眸睜得極大,裏麵有太多的情緒,震驚,傷心,憤怒,心疼……太多太多,以至於沈凝煙根本無法一一讀出來。
“師父,嚇到你了吧?”沈凝煙輕笑著從他手中拿過麵紗,又重新帶回了臉上,繼而道:“昨晚殘暮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龍兒!”
沈凝煙的話還未講完,便已落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帶著淡淡的清香,這個懷抱她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了,可是此時此刻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渲染她的全身,耳邊恍惚又想起了兒時的笑聲。
“傻龍兒,到底怎樣你才可以讓為師放心?”圓若的聲音有著難忍的哽塞。
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兒時,她還記得那時候自己總是偷偷去後山,抓野雞野兔來烤著吃,被最嚴厲的四師父發現懲罰的時候,總是六師父將她護在身後,每次自己摔倒碰到,也都是六師父將自己抱在懷裏……
雖然六師父是六位師父中最年輕的,可卻是最疼她的,雖然他比自己才大上十歲而已。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能將自己抱在懷裏,為她心疼,為她流淚,為她傷心的那個人,還是六師父。
這或許是唯一一個她離開少林寺後沒有改變的事情,唯一的一個。
殘暮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站著,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說話,他仿佛是空氣一樣,安靜到幾乎不存在。
當晚,沈凝煙留在了清玄寺中,殘暮卻不知有何急事匆匆離去,隻道會盡快來接她離開。其實對於現在的沈凝煙來說,待在什麼地方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清玄寺或許是目前最讓她覺得安心的地方,因為這裏還有師父在。
“龍兒,你是說現在宮中已被謝天禦所掌控嗎?”沈凝煙將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數告訴了圓若。
“依我所了解的,應該是這樣。自從那晚過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謝天尋,逐鳳期間來過一次,那時我就已經懷疑了,可是我沒有辦法見到謝天尋,那時我被禁足了,沒有謝天尋的命令,我不能離開涼宇殿。”
“逐鳳,當時我就預料到她不簡單,可是不曾想到她竟是謝天禦的人。”
“師父,你說當時?你難道認識逐鳳?”
圓若看著沈凝煙疑惑的表情,心知方才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他也知道沈凝煙自幼聰明過人,想要騙她是不太可能,“逐鳳的命格很古怪,在逐鳳入宮前,謝天尋特地來找為師幫她占卜,也正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原來如此。”沈凝煙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圓若見狀,原本忐忑的心悄悄沉了下去,“對了,昭親王謝天揚正在回京的路上,怕是謝天禦他們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他自己跳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