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一切都已改變,哪怕所有的事情都已麵目全非,他也會守在他的身邊,不為別的,隻因他是他這一生中最在乎,最重要的存在。
天氣漸暖,就連夜也變得不再寒冷。
清玄寺後的那片竹林依舊如她上次來時一樣,四處彌漫著淡淡的竹香,還有穿過層層薄雲照射過來的荼色月光。
沈凝煙的腳步極慢,她順著竹林中的石路走著,耳邊不時有竹葉於夜風中沙沙作響,抬眼望去,唯有月光將這漆黑的夜照的微亮。她一直走著,漫無目的的行走著,其實她享受的是這份難得的安靜。
這是她這兩年來最為期待的一種環境,最起碼她的心可以得到放鬆。
當行至竹林深處時,她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抬眸望去,隻見不遠處有幾棵相對密集的竹子,她猶記得,第一次遇見水卿然時,它就站在那裏。
那晚的月光也是如此,她也穿著白衣,隻不過她那時還沒有毀容罷了。
不知為何,她的思緒竟會在他的身上沉浸那麼久,當回過神來時,竟發現早已是子時,而她竟不知不覺。圓若離開這麼久還未回來,聽白天上山欺負的百姓說,謝天揚試圖謀反,皇上因怒火攻心一病不起,謝天禦護駕有功,遂皇上擬下聖旨,由謝天禦代理國事。
這些傳言沈凝煙想都不用想便知是謝天禦派人散播的,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唯獨希望的隻是謝天尋和謝天揚都能安然無事,這紫晶國誰稱帝與她無關。
殘暮自那晚離去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時間,沈凝煙甚至開始懷疑殘暮將自己救出的目的,不過很快她又釋懷了,就她現在這幅模樣,別人躲都來不及,又豈會主動招惹上她這個麻煩。
沈凝煙自嘲的笑了聲,轉身離去。
走出幾步之後,沈凝煙驀地停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好似要將她看穿一般,而那種感覺,她很熟悉。
即使覺得有一萬個不可能,但沈凝煙還是慢慢的轉過身去。
“真的是你。”觸及到不遠處的那抹白色身影,沈凝煙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每次見到我都不驚訝。”一襲純白色衣衫的水卿然淡然道,臉上紅色似血的麵具於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雕刻的恰到好處的麵具眼睛正好掩飾住了他本身眼睛的形狀,不過沈凝煙依舊堅信,這張麵具下的臉即使不會驚為天人,也定會俊美的出奇。
清越的聲線似乎天生就有一種撫平人內心的魔力,可是當他的話音落下,你原本的心便會更加的緊張,慌亂。
聞言,沈凝煙笑而不語,怪隻能怪她太敏感,無論對於氣息,還是直覺。
“你過得好嗎?”看著一直安靜不語的沈凝煙,水卿然終究是先開了口,因為他擔心,如果他不先開口,怕他們會一直這樣站到第二天清晨。